日子已近年關…
慶國公府裏裏外外也已裝扮一新, 廊下的燈籠皆換成了新的,門上、窗上也都貼起了窗花與春聯…隻是府中的氣氛卻一直不見高。
尤其是西院那兒…
時不時都能傳來紀氏與王媛的哭聲。
底下的奴仆門麵上不說, 可這私下裏還是論了幾回的,五姑娘與那言太師之子已訂了親,隻等她過了及笈便嫁過去…這原本合著該是件喜事,言家雖然不是公卿士族, 可如今也是金陵城裏數一數二的新貴。
何況那言大公子也是個俊朗的哥兒,金陵城裏不知有多少小姐想嫁給他。
偏偏瞧著二夫人與五姑娘那幅模樣瞧著倒似不情願,就連其餘幾個主子麵上也未有什麽高興模樣。
主子們沒笑臉不說話…
底下的奴仆自然也不敢多言, 隻好手腳更加勤快些, 免得礙了主子的眼也被一頓責罰了去。
…
這樣連著過了幾日。
今兒一早慶國公府倒是難得多了幾分歡笑聲,內院奴仆穿著冬衣穿梭者, 麵上也帶了幾分笑…卻是昨兒個王衍遞了信來說是今兒個要歸家。
他這一回在徐先生那待得已經夠久了…
就連上回生辰也未曾回來,因此傅老夫人一接到信, 便連著夜裏讓半夏去廚房把明兒個午膳的菜定好。
如今時辰還算早。
千秋齋裏卻也坐了不少人, 傅老夫人手上握著佛珠, 眼卻時不時往那布簾處看去…半夏自然瞧出了她的著急,便笑著說道:“老夫人,您都看了七、八回了, 八少爺即便能飛從外頭進來也得花一陣功夫呢。”
她這話說完…
傅老夫人的麵上也帶了幾分笑, 她半嗔了人一眼, 口中是跟著一句:“你這鬼丫頭, 盡會埋汰我。”待這話說完, 她握過手中的茶盞, 看向左側那一排,便又皺了一雙眉:“紀氏與阿冀呢?”
半夏聞言便輕聲答道:“回您的話,二夫人還在照顧五姑娘,至於三少爺…”
她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下,才又開口回道:“先前奴遣人去尋過,說是三少爺出門了。”
傅老夫人聞言一雙眉便又攏了幾分:“這麽早他出什麽門?昨兒夜裏我不是還與他說今兒個阿衍要回來?”她這話一落,想到王冀如今那副模樣便又搖了搖頭,跟著一句:“真是一個都不讓人省心。”
不過她到底也未再說什麽。
屋外傳來走動的聲音,跟著是丫頭揚高帶笑的一句話:“老夫人,八少爺歸家了。”
傅老夫人忙端坐好,口中是跟著一句:“外頭冷,快讓阿衍進來。”
她這話剛落…
那暗紫色織金簾子便被人掀了起來,跟著走進一個身披紅色鬥篷,額頭戴紅色抹額的清俊少年…幾月不見,王衍仿佛雨後春筍一般又高了不少,往日尚還有些稚嫩的麵上,這會也添了幾分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成熟,一雙眉眼也帶著幾分清晰可見的聰慧。
這會,他便彎著一雙眉眼疾步走來。
待至傅老夫人身前…
王衍便直直朝人跪下磕了個頭,口中是跟著一句:“孫兒給祖母請安,祖母福壽安康。”
傅老夫人見此忙道:“快快快,快去把八少爺扶起來…”一麵是和王衍說道:“你這個傻小子,大冬天的也不怕冷了膝蓋。”
“不冷,祖母您這熱乎著呢…”王衍一麵笑著站起身,一麵是解開身上的大紅鬥篷遞給了半夏,才又恭恭敬敬朝傅老夫人問了一句:“孫兒離家這麽久,不曾時常慰問祖母,祖母身體可好?”
傅老夫人聞言麵上的笑容越甚,往日隻覺得這個孫兒雖有聰慧卻太過頑劣…
未曾想到時過境遷竟還是阿衍越發出色。
她看著王衍越看越滿意,連著端肅了幾日的麵上也柔和了幾分:“我一切都好,倒是你母親,念了你許久還不快去拜見她。”
“是…”
王衍拱手一禮,而後是又往一旁看去。
他按著王珵、程宜、王岱的順序一一拜見過,才又跪在程宜的麵前口中跟著一句:“母親,兒子歸家了。”
這話甚是簡樸…
可聽在程宜幾人的耳中卻還是勾起了不少感慨。
程宜看著跪在眼前的王衍,隻覺得這才幾月過去,兒子就跟變了個樣似得…她一麵是伸手扶起了人,一麵是細細看了人一回,見他瘦了些其餘倒是無恙,才哽咽著開了口:“你在徐先生那可一切都好?”
王衍順著站起身,聞言便笑著點頭回話:“徐先生為人雖嚴厲,待兒子卻極好。”
“那就好…”
程宜看著王衍,那眼淚卻跟止不住一般,她一麵握著帕子拭著淚,一麵是笑說道:“徐先生是大才,你能跟著他是你的福氣…平日你待他也要多恭謹下。”
王衍笑著應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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