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這麽久...如今聽聞他這一句,自也不推辭,起身與他拱手一禮:“既如此,九千歲好坐,子嵩先行告退了。”
他這話說完,還不忘接過觀言手中的木盒,如待心頭寶一般捧於手心,小心翼翼往外走去。
王岱午間還要接見管事,便也先行告退了。
如今這正堂之內除去四個默而不語的錦衣衛,便隻餘王允和衛玠兩人。
王允看了看人又恢複如常的麵色,心下一動,是言:“如今日頭正好,千歲爺可要去院中走走?”
衛玠握著茶盞的手一頓,良久才淡淡點了點頭:“也好。”
...
王家景致雖不如陸家雅致...
可在這金陵城中也是少有的一份。
從正堂出來,穿過長廊便是一個偌大的假山池,假山石形狀不一,堆砌在一道...倒也成了一副好景。
再往前去便是一個形若月牙的湖泊,如今日頭泛在其上,襯得水波粼粼...
王允在人身後一步,順時便說上一句:“這湖泊名喚‘月牙’,若是晚上,有月亮泛在其中,還要好看幾分。”
衛玠生平好景早已看遍...
有趣的、奇特的,即便他不能去,自然也會有人畫上一副供他賞看。
因此——
這王家景致即便再好,於他眼中也不過是虛無一片,泛不出幾分漣漪。
衛玠這樣想著,便又想起先前王允提議時,他心下有一瞬的心動...
這一動,來源於一個人。
他停下步子,有幾分失笑近日所為,倒像是個毛頭小子一般。
衛玠伸手揉著眉心,掩下萬千思緒:“走...”
他這話尚未落下,便瞧見不遠處有一個身穿胭脂色襖裙的姑娘往這處走來,卻是王昉。
王昉許是未曾想到這兒竟會有人,一瞬的錯愕之下便停下了步子...可也不過這一瞬,她便又重新邁了步子往這處走來,屈身半蹲,儀態端莊,身上縈繞著全不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從容:“二伯,九千歲...”
王允看著王昉,眼中神色一閃而過,便又歸為往常和藹的模樣:“陶陶怎麽在這?”
王昉未曾抬頭,卻也察覺到兩道視線...
這兩道視線一個灼熱,一個平和,讓她忍不住想起當年靈前那場逼婚。
王昉心下有些不舒服,她自醒來後,已很少在外人麵前這般抑製不住情緒。可這會,她卻不願掩藏...
她半彎著脖頸,依舊屈膝半蹲,聲音卻帶了幾分抑製不住的冷淡:“祖母有召,陶陶正要過去。”
她這話說完,便又屈身一禮,是言:“陶陶先行告退。”
王允眉頭一皺,方想說話,又看了身前的九千歲一眼,便又聲音和煦說了一句:“既如此,你便去吧。”
待王昉走後...
王允抬了頭,是看了看九千歲的麵色,才又低聲一句:“千歲爺可還要逛?”
衛玠看著那道遠去的紅色身影,握著暖爐的手有些收緊,他未曾錯漏過她那一瞬的不喜和冷淡...他好似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個小丫頭是真的不喜歡他。
當日宮中的倉皇而逃,他也未曾看錯。
衛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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