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依舊平穩無波,她越過琥珀,看向靠近窗欞的一根燭火:“你是否覺得我很可怕?如若珍珠真有異心,那珊瑚必定有危險...如若珍珠沒有異心,她隨我多年,我此舉終究是傷了她的心。”
“主子...”
琥珀看著燈火下,王昉靠在軟榻上,一半臉隱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即使她的聲音依舊平淡,可琥珀還是察覺出了她話中的幾許傷懷...這種傷懷,讓她不禁想哭上一回。
王昉合上了眼,她袖下的手,握住了放在枕頭下的那根方勝絡子。而她的聲音在這夜色中,忽然有些寂寥:“你要信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想護著的人太多,想做的事也太多了...有些人,有些事,終究隻能放在一邊了。”
琥珀看著她,心下一痛,跟著便落下了淚。
她不知道主子究竟是怎麽了,她更不知道素來養在閨中的主子,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隻知道...
她要陪著主子。
不管主子要做什麽,她想做什麽,她都會陪著她。
...
王昉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
那已許久未曾做過的噩夢,今夜卻接踵而來。
被山賊亂刀砍死的父親,自縊的母親,頹廢的弟弟,病弱的妹妹...還有她身邊那些沒有好下場的人。
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清晨了。
玉釧、琥珀兩人圍在床前,緊張的看著她,見她睜開眼才鬆了一口氣。
“怎麽了?”
許是剛醒,王昉的聲音還有幾分喑啞...
玉釧忙去倒了一杯溫水,琥珀便扶著她坐起了身,低聲說道:“您昨兒夜裏一直在做噩夢,還哭了好幾回。”
王昉身子一動,她接過溫水,喝了幾口待喉間都潤了,才開口說了話:“的確是做了幾個噩夢,倒是嚇著你們了...嬤嬤不知道吧?”
琥珀忙搖了頭:“還未曾與她說。”
她這話說完,是停了下,才又跟著說了句:“主子可要去寺裏拜一拜?奴聽說水裏髒東西多,人若是落了水,最好還是去寺裏拜上一拜,把這些髒東西都趕沒了,人便舒坦了。”
王昉笑了下,她把水杯遞給玉釧。
什麽髒東西...
不過是她心中的夢魘罷了。
除非那些人都死了...
不然,這些夢魘終究還是要跟著她,日夜折磨著她。
可王昉看著兩個丫頭帶著希冀的眼神,這拒絕的話到底還是未曾說出口。她輕輕歎了一聲,開口說了句:“且再等幾日罷,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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