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2/4)

層又一層。他閉著眼睛,不安地半躺在椅子上,我給他冷敷,一隻手不小心蹭過他的手背,他卻條件反射一樣抓住了,再也不肯鬆開,眉宇間一鬆,終於安心地睡過去了。我悄悄掙了掙,最後到底不忍心,也就由著他去了。


煎熬般的一個多小時終於過去。


飛機降落,艙門打開,衝上來一組醫療隊,手腳麻利地將沈欽雋抬到擔架上,又問:“這裏要簽字,家屬呢?”


所有人都看著我。


“我隻是朋友。”我遲疑著說,“但是可以幫忙聯係家屬。”


“那你跟我們走吧。”護士幹脆地說,“剩下的人要測體溫,填完聯係表才能下機。”


老王嘴巴裏含著體溫計,衝我揮手,“你去吧!好好陪著小沈,隨時電話聯係。”


車子拉著藍色的鳴笛行駛在這座熟悉且久違的城市裏。


沈欽雋躺在那裏,那般清瘦,五官的輪廓俊美而深刻,觸手可及,卻不見了往日裏那些或生動或隱忍的表情,我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他的鼻息,沒想到他一下子醒了,伸出手握住我的手腕,卻閉著眼睛,輕聲說:“我還活著。”


“活著就好。”


他虛弱地睜開眼睛,“先不要告訴爺爺。”


“嗯。”


“你會……陪著我嗎?”他躊躇了片刻。


“我得陪著你隔離。”


“那就好。”他孩子氣地笑了,長長的睫毛一開一合,最後放心地閉上了。


到了醫院,沈欽雋立刻被送進了隔離病房。一係列的檢查下來,已經是淩晨,也確認了是瘧疾。我自己的檢查完成之後,去病房看他。


醫生又簡單地把病情告訴了我,惡性瘧、急性腎功能衰竭、急性心肌炎之類的名詞還是聽得我心驚膽戰。病房裏的他恰好處在寒期,身體還在發抖,臉色鐵青,我幾乎能聽見他牙關上下磕動的聲音,隻能又問護士要了一套被子,再給他蓋上。沈欽雋卻翻了個身,無意識地將被子的一角踹開了,我趕緊伸手去摸他額頭,燙得嚇人,迷迷糊糊地還在喊“熱”,於是又物理降溫。


冷冷熱熱的,一個晚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好幾回,到淩晨的時候,總算安穩了一些。我也縮回了小沙發上,隨便裹了條毛毯就睡下了。


老爺子到底還是知道了消息趕來了。


這一覺也睡得不大安穩,一早就有護士來查房。那時我還在睡,肩膀上暖暖的,像是有人在給我蓋被子,我立刻驚醒了。


一抬頭對上老爺子花白的頭發和關切的眼睛,我連忙坐起來,“爺爺……”


“小丫頭,出去吃苦了吧?”老爺子摸摸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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