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2/4)

然高到了這樣不可思議的地步。


向導帶我們找到了光線角度都十分理想的闊葉喬木樹。


兩棵樹並生在肥沃潮濕的土壤上,每一棵都需要一七八個人合抱才能圍過來,而高度,則是一仰頭望不到盡頭。大樹枝葉繁茂到如同巨大的綠網,遮住了大多數的光線,陽光穿透下來,留下斑駁碎小的光斑。


我問向導到底有多高,他比畫了很久,我約莫知道了,大概是二十多層樓高。


站在樹下,除了感歎造物的神奇之外,也頓時感知到了我們本身的渺小。


就連見慣了大場麵的老王都覺得激動,當即就開始布置吊臂工具,可是吊臂一再地上升,到了極限……卻隻是到了大樹中央,根本就夠不著樹冠。


大家麵麵相覷,無法可想。


工程組一直在想方設法解決技術難題,而我跟著老王每天早出晚歸,出沒在難民營。


難民營的生活環境真的令人絕望,腐爛腥臭的味道遠遠飄出好幾百米,老人和孩子生了病也隻能躺著,慢慢死去。而食物則是聯合國機關機構心定點發放的,每次排隊的隊伍都拉得很長,可是供給並不能提供給所有的人,更多的人在趕過來之前,工作人員就已經離開了。


每一天,在破破爛爛的帳篷裏,無數人悄無聲地死去,被草草地扔到河裏或者火化。孩童們四肢瘦如幹柴,卻鼓著大肚子,拉住我的衣角,眼巴巴地看著。除了把身上的食物分給他們,我不知道還能幹什麽。


在國內安安穩穩地長這麽大,頭一次看到這樣密集的生老病死,我忽然間發現,和貧窮和生死相比,以前自己追求的那些所謂的美感,實在太華麗、太虛幻了。


在這樣的環境裏待得久了,真的會讓自己覺得恍如隔世。


晚上我躲在帳篷裏,整理照片,再通過僅有的網絡渠道將這些照片發至老麥的信箱。


他給我的回複通常很簡單。或者“很好”,或者“很有力度”,但總是不忘附一個“盼平安回來”。


正在等待郵件發送完畢,老王忽然跑過來,激動地說:“工程組借來了新的吊臂。”


“長度夠嗎?”


“應該是可以了,走,現在就去那裏。”


我來不及收拾什麽,背著包就和大部隊一起鑽進了車子。


為了能捕捉到晨光,我們必須連夜布置好一切儀器。坐在車子裏,我問工程組的同事:“從哪裏借來的吊臂?”


“碰到同胞來這裏投資建設基礎設施,就借到了。”


黑暗中兩道強勁的車燈往前筆直射出,吸引了無數的蚊蟲飛蛾撲火一般湊過來。我抱著相機,忽然聽到遠處一聲極為清晰的槍響。


所有人都清醒了,彼此不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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