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1/3)

李佩雯雖然希望這隻是自己的胡猜疑,但是所有的細節和證據指向,又確實都在說明蔣珂和以前的她就是不一樣了。她躺在辦公室的小床上,眯合著眼睛細細回想這幾個月以來蔣珂的種種表現,假使塗抹掉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這個人,她壓根兒不認識。


三日後,李佩雯拜托賀姐的事就有了眉目。


她用一塊家裏使舊了的麻布料子把芭蕾舞鞋包得很嚴實,在李佩雯從病房裏給病人打上吊針回來後,便從抽屜裏拿出來送到了李佩雯麵前,跟她說:“給你找來了,九成新的。”


李佩雯伸手接下來,稍打開看了一眼,確實是簇新肉粉色布料子,手指摸上去滑得像水。她用指尖摸兩下,便包了起來,拿在手裏跟賀姐說:“賀姐,謝謝您了。”


賀姐嗔她一眼,“跟我這兒瞎客氣什麽?實在過意不去,醫院外頭那興隆飯店裏請我一頓也行啊,我不挑。”


“那我可請不起。”李佩雯笑起來,“醫院飯堂的飯倒是能請您一頓。”


現在甭管是街頭巷尾的小酒館還是大道中間兒正兒八經的飯店,都是國營的。不花上幾塊錢,到裏頭基本吃不上什麽東西。也就有些男人好酒,月餘去那麽回把,打二兩一毛六一兩的小酒,要一盤兒花生米,坐在灰舊的小方桌邊慢慢地品。家裏條件再差的,壓根兒不要下酒菜,就幹悶二兩白酒。


李佩雯一個月就幾十塊錢的工資,省吃儉用才夠一家老小湊合過日子。賀姐說這話,是故意拿她逗悶子,她聽得出來。


她這也就不客氣了,把舞蹈鞋收起來,隻等著晚上下班兒回家。


安寧醫院離蔣家的胡同不近也不遠,騎自行車約莫二十分鍾的路程。


這時候騎的自行車來來去去就仨牌子——飛鴿、永久、鳳凰。大車軲轆大車架子,踏上腳踏板助步走起來,順動作上車,腿一撂幾丈高。個頭小的孩子學騎車,夠不著黑皮座,隻能把腿插-進自行車的前橫杠下頭,小小的身子隨著齒輪的轉動不停地上下上下。


李佩雯下班後騎上自行車回家,平時上下班拎東西的手提布包掛在龍頭上,前前後後地晃蕩。


車入了胡同口,她見著熟人笑著招呼兩句便騎過去。前頭有放學在路上逗留的小孩兒皮鬧擋道兒,便把車鈴鐺撥得叮當直響。等孩子讓出了路來,再騎過去。


這樣一直騎到自家院兒門前,刹車下來,前後提了自行車的龍頭後座進朱漆大門,把車子停去院角的木搭棚子裏。


和平常一樣,她下班到家,蔣珂已經把晚飯燒好蓋在灶裏悶著了。並且,也仍是不大和她說話。


李佩雯算著的,自從蔣珂退學以後,就沒再叫過她一聲媽。人都說她李佩雯麵相柔弱實則內裏固執,現在她算見識了,真軸的人,不是她李佩雯,而是她家這位蔣可兒同誌。


並且,是現在的蔣可兒同誌,而不是以前的蔣可兒同誌。


李佩雯拎著自己的手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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