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2/3)

,很少有一個問題,需要他擯棄一切雜思,遠離所有相關的人等,一個人在遠離俗世的淨地裏獨自思索。然而他必須這麽做,因為在那短短一句的拷問之中,他竟然已經有些辨不清他的本心,翩躚醉後的聲音很輕,吐出的言辭卻很重。西門吹雪,在你眼中,她到底是什麽,是你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劍,還是一個人,一個會說,會笑,會跑,會鬧,會有著自己沉重心思的人。


起初,西門吹雪並沒有覺得這會成為一個問題。他們是那麽的默契,那麽的契合,與獨孤一鶴決戰時的初遇,多次追殺時的交心,偶爾街市上的相映,海日明月下共同的體悟,孤島驚變後的釋然,白雲城中的溫馨。西門吹雪不知道翩躚從何而來,西門吹雪也不關心翩躚從何而來,因為她在他身邊,這就夠了,然而她呢?


劍不離身是一個劍客基本的操守,七歲學劍,對於西門吹雪來說,沒有比掌中的長劍更加值得信賴的東西,即便是他自己。然而,他掌中的劍呢?“放我離開”,短短的四個字讓西門吹雪忽然意識到,翩躚不止是他手中的劍,甚至,也不一定是在他的身邊,一直緊緊依賴著他的人,也會忽然有一天,說要離開。


他放她走了,然後獨自一人走進了靜室,連送食水的侍女,也悉數隻能在門外等待。因為,他需要時間來明晰自己的心思。因為,他需要確定那一個清新俏麗的身影到底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因為,西門吹雪從來沒有任何猶豫,也不需要任何模糊不清。然後,他會把她帶回來。


“蒙君不棄,當終生隨侍君側。”


“劍不離身,人,亦不相離。”


微微閉著的眸子驟然睜開,西門吹雪麵前的長劍忽然躍起,在半空中震顫著發著嗡嗡的蜂鳴聲,好像在呼喚著什麽,又好像在呼應著什麽。修長蒼白的手指從雪白的衣袖間緩緩伸出,然後握住了劍柄。


嗆然一聲錚鳴,隻有利劍出鞘時,才會有這種清亮如龍吟般的響聲。隨著利劍出鞘,整個靜室裏從悄無聲息的死寂,忽然變得凝重起來,沒有淩厲外放的劍氣,沒有肆意揮斥的殺氣,卻有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在緩緩凝結。


左手指腹輕柔地落在劍鋒,慢慢地劃過劍刃,慢慢地拂過劍身。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滴滴滾落下來的血珠,西門吹雪如同他第一次看到這柄專門為他打造的長劍一般,右手持劍,左手撫劍,仔細體味著他最為熟悉,也最為陌生的伴侶。然後,起身,闔目,揮劍。


江湖中人皆知,西門吹雪的劍就像是他的人一樣,鋒銳犀利,不留絲毫餘地,其出劍之快,如寒光,如閃電,如驚雷,如流星。然而他現在的動作並不快,但也不算太慢,一招一式,牽引著奇異的韻律,心境空明,心思澄澈,一招一式皆由心生,劍在手中,更在心中,心有所念,意有所及,劍,自有所動。


北地明媚的陽光透過天窗柔和地灑落在靜室,然後在繽紛的劍氣間破碎成淺金色的光點,隨著冰冷的劍鋒翩然起舞,然後緩緩凝結。漸漸地,日光下投射在榻上的人影和劍影之間,逐漸浮現起淡淡的虛影輪廓,隨著靜室內白衣的遊走而變換著方位。而虛影經過的地方,原本在榻上滾動的滴滴血珠好像被什麽吞噬了一般,亦是一顆一顆消失得無影無蹤,接著是劍鋒上的血珠。當西門吹雪再次停下步伐之時,劍鋒凜冽,榻上雪白,並無一絲血跡。而西門吹雪睜開眼睛之時,讓他忽而心有所動,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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