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4)

論出自何人之手,這一番布置真正稱得上別出心裁,巧奪天工。


帶路的侍婢奉上瓜果點心後,便靜靜地跪坐在一邊。翩躚打掉墨七毛毛躁躁就要去拿的手,拈起果盤中臥著的木質小叉,手腕輕動間叉起一塊用檸檬蓋住保鮮的瓜片,笑盈盈地轉頭看向青衣婢女,“瓜果弄出這吃法倒是新鮮,既不失其原味,又不會汙了手,隻不知道這位姐姐可否告知是何等心思靈巧之人想出這般巧妙的器具?”


那婢女先前應答花滿樓時自有一股不俗氣韻,此時卻收斂了渾身的銳氣,斂息垂目跪坐在牆角,除了“婢子不知”四字之外,無論翩躚怎生詢問,都不作其他言語,直到酉時方才起身輕聲提醒一句,“時至宵禁,各位賓客都已經落座,公子很快便會現身,還請諸位莫要喧嘩哄鬧,免得失了身份。”


翩躚憑欄望去,各間的簾幔早已陸陸續續挽起,昭示著廂房裏的主人都已落座,靜候佳人。再一轉頭,青衣婢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木門之後。低低一笑,翩躚提起裙角款款坐下,和滿場賓客一起,靜候那位至今琵琶猶抱的偎寒公子現身。


高台之上,忽然一枚紅葉飄落,半空中打著旋兒翩翩起舞,及至紅葉落下,早已擺在案上的飛瀑連珠忽然“錚”地一聲,紅葉隨之被波動琴弦彈起,落下時又撥動了另一根弦,紅葉款款跳動之間,琴聲悠然,循環往複,正是小雅中的《鹿鳴》,呦呦鹿鳴,食野之萍,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本為周禮宴賓之曲,曲調並不複雜,然而此刻以紅葉奏出,卻又是一番先聲奪人。


悠揚的琴聲中,高台緩緩下降,圓台四周露出環形的水麵,間或有遊魚躍起,靈動可愛,白影閃動間,琴音戛然而止,跪坐在琴前的白衣人揚起精致的手腕,緩緩摘下了鬥笠,麵紗一寸寸滑落,終於露出了他的麵容。霎時間,樓內所有的燭火盡數熄滅,廂房間隻剩下夜明珠幽幽地發出清冷的光,唯獨高台之上四麵的水中十二朵蓮花綻開,蓮心拳頭大的明珠照亮了整個高台。


光影綽約之間,看不清高台之上那人麵上的神色,隻見得到他麵如冠玉,雲髻高挽,狹長的眸子籠著薄暮裏最輕渺的那一縷煙雲,薄唇輕抿,正是初春還未化盡的冰水透著的清寒。修剪得宜的指甲圓潤如貝,雖然之前露了一手精妙的武功,然而他的手並不像一般習武之人一樣骨節粗大,瑩潤如玉的雙手隻是靜靜地擱在琴弦上,便已可入畫。


左手按弦,右手如蓮花綻開般輕靈撥動,飄逸灑脫的曲調傾瀉而出,渺遠的琴歌忽而高昂忽而低沉,‘子何求?’,‘數椽茅屋,綠樹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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