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3)

上車,高矮還算合適,“走吧。”我說,“想去哪兒?”他問。我一時想不好,隨口說:“順著河走走,走哪算哪兒。”


河岸邊樹都綠了,隔離綠化帶那邊是川流不息的環路,河邊小路很靜,沒什麽車在這經過,為了不覺無趣,何嶺總是問我一些問題,他說他小時候生長在農村,就喜歡田園風光,他自從考上大學,每當校園裏除草機除草時發出的清香,才能讓他感覺老家的味道。我聽著也笑道:“那你為什麽不回老家工作?”他沉吟道:“我考上研究生留校了,我父母願意我留下來,這都是前輩的願望,我們這代人也是為他們活著的。”我想想也是這樣,父母有了孩子也就是有種希望,這是社會現實也是國情。想到這便說:“你是幸福的,要知道現在有多少農村孩子上不起大學呢,你看,”我指向前方,幾隻野鴨在河上飛起,“現在水質好了,野生飛禽也落戶城市了,小時候,我們這裏也是田園,我帶你去我原來的家好嗎?”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家的樣子。何嶺高興地說:“好啊,我有些地方還真不熟悉,我愛聽你講的故事。”他宛然像個大男孩,眯著眼對我笑,好像有種壞壞的,一點不猥瑣,卻也不刻意掩飾。


其實我哪會講故事,我心想他這話的含意,可找不出什麽,對他微微一笑,說:“我沒有故事,你是老師,講得比我好幾千倍。”他樂著說:“當老師也有不善言談的,你別罵我四肢發達,大腦簡單我就知足了。”風吹過幾片雲,陽光不那刺眼了,身邊仿佛帶起了風,何嶺見我力氣小,也放慢了速度,我覺得他還是挺能照顧人,現在我已經不用他指導遊泳了,每次在泳池見到他教其他人,我總不自覺湊近,或許他也注意到我,有時朝我揮揮手,跑到近前說幾句動作規範,我有時也不太聽得進,一轉身遊遠處去,弄得他沒趣的站那兒半天。


順著河岸穿過高架橋,岸上的花正好,何嶺下了車,用手機拍照,他也叫我下來,我最是怕別人照我的,搖頭說:“不,我不願照。”他沒辦法,隻得悻悻地從坡上走回來,“多好的□□,不留下影,錯守了春光。”他像念詩,我倒反而對他有了新的了解,道:“很有文采嘛,我錯守了春光,莫非我不是春光?”我歪頭衝他微笑著,何嶺高興地說:“哎呀,對啊,我怎就沒想到呢?原來我就在□□裏,我說今天這麽溫暖,我的腎上腺又上升了。”他的目光炯炯,看我一眼,我都無力去對視,“你煩人。”我蹬上車向前去。


河道的盡頭已到了大路,忽地讓我想起了過去的模樣,那時大路隻不過沒那麽寬,通向的是一座橋,橋下麵不遠是個村莊,是一個滿族的營子,清朝時建的兵營,駐守在這裏為保衛皇上到此避暑遊樂。我是這裏的土著,所以我說的話裏還帶有一些土話方言,這裏的人臨河而居,到了夏天,河水漲起,加上連日大雨,營子裏積滿雨水,淌著過河般,雨點打在水麵上,冒著泡兒,起了一層煙霧,在水裏淌夠,弄濕了衣服,爸爸回到家打了我幾下屁股,我記憶裏不知為很多這樣的小事打我,現在想起沒有了痛,隻是淡淡地像畫片一樣留在腦海裏。


何嶺問我:“向哪裏走?”我向山的那邊指,“原來的路都變了,蓋上了樓房。”我心生留戀地說。何嶺問道:“這裏過去很荒涼嗎?”他怎麽說荒涼這個詞呢,畢竟我是城市長大的,聽了有些刺耳,卻一想荒涼也是種美吧,這裏是不通公交的,我上中學進城上學,要從村裏騎很遠,媽媽剛開始不放心,總陪我走這段路,冬天晚上回來晚了,爸也到車站等我,歲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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