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4)

小心從門口那破籬笆鑽進去,小院裏很荒敗,一口老井早就給荒草做了窩,幾隻破瓦碎石,這裏幹淨的簡直像遭了山匪。


小言堂熟練地撿起幾隻破瓦,身形靈巧的鑽到屋後,這地方更破敗,他娘一年到頭都不會來這裏兩次,他在這裏設了根據地,一個放柴的小棚邊用土塊堆了個小小的爐灶,小言堂洗淨破瓦舀了水倒進剛剛被他挑揀過的大盆裏,盆撴在土炕上,他開始燒火,手上還有挑破了的幾個大水泡,但他現在已經不會燙到自己了,他自認為自己還算聰明,起碼比隔壁家還掛著鼻涕的李二娃聰明多了。


他娘應該還在睡覺,他可以趁現在去廚房裏偷一枚小勺,上次那枚被他不小心踩碎了,他因此責怪了自己很久。可他才閃進門縫,悚然的發現母親居然醒了,一瞬間渾身僵硬的像塊石頭。


他披頭散發的母親是被他妹妹的哭聲吵醒的,小言堂在他母親抄起地上那隻裂了邊的繡花鞋時醒過神來,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下意識衝過去搶過桌上的繈褓,在他老娘氣急敗壞的罵咧中縮進屋後的柴棚,並順腳踢翻了支撐棚子的支架,他縮在牆角,用身體護著懷裏的繈褓,盡管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這個舉措既冒險又勉強,但奇跡般的,他懷裏的小東西沒傷著一根頭發。


棚頂和柱子轟倒的瞬間形成了一個狹小的三角空間,陽光無孔不入,小言堂的視線穿過陽光裏的浮塵落在那隻使勁往自己這邊夠的手上,那隻手又枯又瘦,青筋畢露,小言堂怎麽也想不起這手的主人曾經溫柔如水的模樣,他很困惑是什麽力量讓一個人長出兩張嘴臉。他聽著女人粗鄙刻薄的叫罵,一瞬間意識不到那人是他的娘親,畢竟在他不長的生命裏,娘就意味著疼,他現在雖然恐懼的瑟瑟發抖,但無災無痛,怎麽想得起“娘”這個字。


懷裏的布包甚至隻能發出細細的哭聲,真不知道這樣的聲音怎麽把他那神經堪比頭發絲纖細的娘親吵醒的。小言堂低頭看著比自己還小很多的女娃,他還記得她出生時皺的像個紅皮猴子,小的不可思議,這麽小的東西居然能叫,居然和他血脈相連....居然是他妹妹。他妹妹如此弱小,弱的似乎離了他就會夭折,她身上沒有一處不是軟的,柔軟意味著脆弱,意味著需要依靠,而他正是她的依靠,天地之大,絕無僅有。


這個想法電光火石閃過,冥冥中的一刹那他從懷裏這個小東西身上汲取了巨大的力量,身體也不再顫唞了,他親了親還在嗚嗚哭泣的小嬰兒,笨拙的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慰:


“別怕,別怕....”他以為哭泣是因為恐懼,因為他也一直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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