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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溫水煮青蛙(2/3)

反正我也因為擔心爺爺睡不著,我們就一起看著他吧。”


傅華就去又拿了一把椅子過來,讓鄭莉坐下。鄭莉拿去傅華放在床邊的書看了看,輕聲說:“你在看帕斯卡隨想錄。”


傅華說:“這是我的枕邊書,我感覺這帕斯卡不光是一個數學家,還是一個偉大的哲學家。這本隨想錄隨時都可以看到閃著思想光輝的語言。”


鄭莉說:“人隻不過是一根蘆葦,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有思想的蘆葦。”


傅華笑了起來,說:“要摧毀他,無須全宇宙都武裝起來,一股氣,一滴水,都能夠致他死命。但是在宇宙摧毀他時,人依然比摧毀者高貴,因為他知道自己死,知道宇宙比他占便宜;而宇宙卻毫不知道。”


鄭莉接著說:“人應該詩意地活在這片土地上,這是人類的一種追求一種理想。”


傅華笑了,說:“人的靈魂有兩個入口:一是理智、一是意誌。”


鄭莉說:“不管心靈多麽廣闊,人隻能承受一種偉大的激情,所以當愛和野心相遇時,它們的偉大隻有它們各自單獨出現時的一半。”


鄭莉和傅華說的都是隨想錄上的名言,傅華見鄭莉對隨想錄這麽熟悉,不由得技癢,正要繼續接著說下去,這時鄭老輕輕地咳了一聲,傅華趕緊閉上了嘴,和鄭莉一起緊張的看著鄭老,觀察了一會兒,見鄭老並沒有醒來,仍舊睡得很香,兩人這才放鬆了下來。


傅華低聲說:“想不到你對帕斯卡這麽熟悉。”


鄭莉說:“我以前很喜歡福柯,因為福柯才喜歡上了帕斯卡。”


傅華笑著說:“我知道了,福柯在《瘋狂史》得出的結論就是帕斯卡的一句話:人類必然會瘋顛到這種地步,即不瘋癲也隻是另一種形式的瘋癲。想不到你竟然會喜歡福柯。”


鄭莉說:“福柯怎麽了?”


傅華笑著說:“福柯自殺、吸毒、同性戀、嚐試SM、有許多風流韻事、參加各種抗議活動;他的哲學裏充斥著思想史上的邊緣問題:監獄、瘋癲、刑法、性欲;他開創了新的研究方法:知識考古學、譜係學、話語—權力;這個人的思想輻射力遍及哲學、文學、社會學、曆史、政治、藝術、法律……這是一個在天才與瘋子之間的人物,我總覺得他跟尼采很相近。”


鄭莉說:“哎,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福柯和尼采都是才華橫溢,說不清是瘋子還是天才的人物。”


福柯是法國人,歐洲有名的激進人物,鄭莉喜歡他,說明她曾經是一個思想很活躍的人。傅華看了看鄭莉,笑著說:“沒想到你這麽激進。”


鄭莉笑了:“曾經了,誰都有青春熱血的時候,你可別告訴我你在大學沒看過福柯的書。”


傅華笑笑:“我是涉獵過一些,感覺新奇而已。”


兩人越談越投機,竊竊私語,在漫漫長夜裏竟然沒感到絲毫困意。


早上七點,鄭老醒了過來,看看守在床邊的鄭莉和傅華,問道:“你們都沒睡啊?”


鄭莉伸手試了一下鄭老的額頭,經過一夜的休息,鄭老已經退燒了,鄭莉鬆了一口氣,說:“不燒了。爺爺,昨晚真的叫你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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