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菲,我同意過你會救年玉娘,自會辦到!”
“怎樣辦到?”
淩菲聲音漸冷,
“莽古爾一死,年玉娘必死無疑,王上所言的保她性命,可是要人替她死,自此年玉娘隱姓埋名,再不可以真容示人?”
“淩菲,身在朝中,必要學會取舍。”
淩菲麵上滑過一縷蔑笑,
“取舍?如有一日為大局須要舍棄的人是我,王上是否也會毫不猶疑?可是……”她話鋒一轉,
“我作不到!狗屁的大局!我要護之人,天王老子來啦也不可以動!”
講完,淩菲再也不看對邊一眼,轉頭便走。
符重很是無可奈何的望著少女決絕的身影兒,抬首扶了扶腦門,指頭一彈,宮殿中立馬多了一縷暗影兒,跪伏在地下,恭聲道,
“參見主上!”
符重坐在巨大的金線梨木雕龍紅漆椅上,搓著腦門,淡聲道,
“實行第二計劃。”
暗影輕輕一愣,並沒向平常一般執行,他們在西北的人已聯絡上烏爾善,那一些多年布置在烏拉的隱衛全都已爆露,如此刻撤回,他們也把撤回大元,多年的部署安排都把功虧於潰。
“主上三思!”
符重有一些疲累的往後一仰,沉音道,
“無須再說,摁本駕講的做,去罷!”
有一些事兒可以取舍,可關係到她,沒取舍可以猶疑。
跪在地下的隱衛不再多言,隻服從道,“是!”
講完青影一閃,刹那間消逝在殿中。
淩菲出了太子殿本想徑直去大理寺大獄把年玉娘接出來,可給外邊的風一吹究竟沉靜了二分,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心靜觀其變。
起碼年玉娘現在在獄中還是沒性命之憂的,如果如今接出來,卡拉喬帶人鬧起來,反倒又把她推上風口浪尖。
當日夜間淩菲便搬到了隔壁的寢室去住,甄婉柔淡眼見著,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兒,卻是也沒多問,知道淩菲近來心情不好,隻在飲食上更為精心。
半夜忽然下起了雨,打的窗子外芭蕉劈嗙作響,淩菲給驚醒,但見窗子外已是密雨如簾,四處全都是水聲,眼不經意一瞅,隔壁的燈火依然亮著。
隔天一早,一場秋雨過後宅落中花兒葉落了一半兒,四處全都是給涼風掠過的後蕭瑟,早起的仆人正清掃庭院兒,遠處雲靄籠蓋,天兒依然陰鬱。
下了早朝後,去讚化殿的路途中,遠遠的便看見萬裏破雲正等在一枚薔薇樹底。
淩菲走向前,輕輕拱手一禮,
“萬裏城主可是在等我?”
萬裏破雲滿身月白色長衫一塵不染,眉目溫潤,薔薇樹底轉頭輕緩一笑,
“恰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淩菲淡微點頭,
“我們邊走邊談。”
宮閣之中的甬道幽長寧靜,地下曆經了數個朝代的綠石板給雨水衝刷後更加顯的厚實,兩邊宮牆巍巍古拙,重重樓閣在陰鬱的天兒下愈發氣魄磅礴。
萬裏破雲走的非常慢,鞋底踏在濕濡的地上上發出細微的聲音,舒緩有勁兒,要人心安。
“淩菲知道我為啥在洛陽逗留,長長不回嘉峪城?”
萬裏破雲忽然張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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