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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3/6)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也好有個照應。


車子發動了,朝著省醫院駛去。


一路上,誰都不敢開口先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似乎沒有空氣的車箱內,傳不出一點聲音。輔導員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映在眼中卻成了悲傷的影。一滴淚滑落在眼角,那花白的顏色被模糊得看不出真實的年齡,此後今生,風燭殘影。車子剛停穩,謝淩鋒的父母迫不及待的衝出小車,央求著警察趕快帶自己去停屍房。兩名警察也算同人性,一邊做思想工作,一邊帶他們仨走到電梯門口去地下室三層的停屍房中。一番嘈雜的聲音響過之後,停屍房的門緩緩的開了。一股冷冰的氣流從裏頭迅速的串了出來,似乎它也不敢在這恐怖陰森的地方多呆片刻。輔導員倒吸了一口此處冰涼的氣息,內心一顫,手不自覺的扶在停屍房冰冷的牆上,卻又是一股冷冰冰的感覺從手指間傳到了心間,輔導員耐不住寒,經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而兩位老人卻是搜尋著此處幾百具的屍體,在白色布條的映襯下,此處更是顯得陰森可怕!但兩位老人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們害怕的不是這幾百具不知名的屍體,他們害怕的是在自己的眼前躺著一動不動的身體,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這邊走,前麵第三具便是。”警察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說得無關痛癢,因為他們知道,前麵躺著的屍體並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謝淩鋒的父母趕緊衝上前去,打量了一下這具屍體的長度,眼淚再一次如決堤般的洪水,不受控製的彌漫在他們已經被歲月一廂情願刻滿痕跡的臉頰上。謝淩鋒的父親緩緩的伸出右手,顫微著向蓋在謝淩鋒屍體上的白布條挪去。白布條也顫微著慢慢翻起,一張熟悉的卻沒有絲毫表情而略顯蒼白的臉跳入他們的眼中,把眼淚不停的往外排擠著。雖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不清眼前的景卻還是清晰的分辨出那就是自己日夜牽掛的臉龐!


那一刻,誰的心碎了?


那一刻,誰的夢碎了?


那一刻,誰的最後一絲期望被無限放大卻演變成深度的絕望?


那一刻,誰的最後一滴淚水被絕望充盈卻轉化為極度的悲痛?


那一刻,誰的最後一點感情被悲痛取代卻升華為全部的表情?


“兒啊,你怎麽就這麽狠心走了啊……你快起來……起來啊……家裏種的柑橘也熟了,你起來啊……咱回家摘你喜歡吃的柑橘好麽……?媽給你挑個最大個的,再也不藏起來留著過年了……”鋒媽媽搖著她兒子冰冷的身體,哭得已經流不出半滴淚水。而鋒爸爸一手撫摸在其孩子的臉上,偏過頭,另一隻手捂著嘴,說不出隻字片言,任憑淚水濕了那隻粗糙的右手。


“孩子,你醒醒好嗎?不要嚇媽啊,你快醒來吧……媽回家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紅燒鯉魚,燉你喜歡吃的五花肉,媽給你做,全給你做你喜歡吃的……媽身體不好,不要開玩笑了好麽……?兒啊,醒醒吧,你就睜開眼睛再看媽媽一眼好麽……?”鋒媽媽緊緊抱著孩子已經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軀殼,哭得撕心裂肺。


輔導員見此場景,哽咽著走到兩老的身旁,輕輕抱著鋒媽媽,用似乎哭過很久的聲音說道:“鋒媽媽,別這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再怎麽傷心也還是回不來了……你也要為你的身體著想,這兒冷,咱們還是先出去吧,別凍壞身子了。”


“不要……我不要走,我要留下來陪他,我想陪他聊聊天……我很久沒聽他聲音了……我還想聽他再叫我一聲媽……”她緊緊地抱著他。“


還是先帶他們出去吧,這的確夠冷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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