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那麽一說(2/2)

回的路費,平時的吃飯穿衣,哪還有什麽錢了。最近,我又得了病,根本就沒錢看,所以難受啊!”他痛苦地說,因為每個人在別人跟前說出自己的苦楚時都很痛苦。


“你不是好好的嗎?”


“虧你還是寫小說的呢,觀察怎麽那麽不仔細?”他似乎在教育我,又似乎是不好意思挑明地說。


“你床頭的衛生紙好像多了,難道得了痔瘡?”


“夠直接!”他點了下頭,皺著眉頭,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啊?真的啊?你也夠倒黴了,我們老師窮點沒事,苦點沒事,就怕來病,有病沒錢看,東借西借,能煩死人。”


他坐在湖畔的草地上一動不動地聽我說。


“俗話說的好,‘十人九痔’,你也別難過,會過去的。”我沒再說什麽,隻是在想自己的銀行卡裏麵還有多少錢,後來我去銀行查了下,就剩下兩千五百元了,自己留五百,剩下的兩千全給他了。他剛開始說不要,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攢夠還給我,我說,自家兄弟,拿去用吧,什麽時候有錢什麽時候還。


他的眼裏頓時淚如泉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道,哥哥,別難過,誰都有困難的時候,等哪天我有苦難了,你也會這麽做的。


他停止了哭泣,頓時變的像個男人了,我也感覺到了他變成熟的氣息。


時間在點點滴滴地流逝,不問人們青春幾何,更不管是不是花季雨季,你老了它不問,你醉了它不說,你打罵別人別人打罵你它都無情地盯著。時間最無情,也最公平,所以青天一般都是無情,而老師有情,有情就得不到公平,就會有恨。


韓滔進了醫院,焦急地躺在病床上,滿臉抽搐地回憶醫生那瘋狂地一刀兩刀,白色的床單被他的汗水玷汙了,牢固的鐵床被他的雙手緊握著顫抖著,他的頭在使勁地搖,他的眼緊緊被眼皮包裹,眼皮在不停地跳動,淚水不斷地從眼睛裏麵透過眼皮蹦出,這不知道是因為疼而流的淚還是因為痛而流的淚把在旁邊站著的我深深地觸動了。


“滔哥,沒事吧?”


“昨天開刀的時候都不是多疼,現在疼的要命,話也不想說,飯也不想吃,就連尿尿都不想尿。”他痛苦又緩慢地說道。


“哎,可憐你了。這是我跟你買的補品,等餓了就吃,你的課我暫時幫你帶下,放心不?”


“嗬嗬,”他苦笑著繼續說道,“長篇小說都駕馭自如的人教個高中語文有什麽難的,放心放心。”


“在這好好養傷,這是我們學校老師的一點心意,拿著吧。”我把學校領導老師給他的錢交給了他媳婦。


“總共是三千六百一十元,嫂子你點點,這是老師們的名單。”我把交錢同事的名單給了她。


頓時韓滔的眼睛又哭出了淚水,像噴泉一樣堵都堵不住,哽咽聲響徹在我的耳邊,他在感激,在回憶,在像邊關中學的老師們致敬。他領略了遙遠的邊關有那麽一群善良的同事,在危難時能夠挺身而出的同事,這份情不是一句話能夠說的。


我告別了他們夫妻倆,他什麽也沒說,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很多人在這樣的時候都會說很多客氣話,但是韓滔沒有,因為他是個很真實的人,他要用行動來報答同事們的這份真情。他不那麽一說,他隻是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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