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暗夜神傷

這天夜裏楊瑛中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想了很多,自從跟著月鬆帶領的偵察隊進入緬甸以來,自己一直在忠誠地履行著上峰交給自己的使命,任何一支國軍的部隊,都必須掌握在黨國的手中,對黨國絕對的忠誠,這是原則,是底線,哪怕是在抗戰仍處在極其艱難的情況下,哪怕新四軍八路軍對抗戰也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瑛子覺得自己可以說是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同時又極大地忍耐了自己,兼顧了對統一戰線的保護,明知道胡彪代表的是哪個黨,也知道他們偶爾開會不讓自己參加的原因,但是自己並沒有太多的幹涉,隻要對抗戰有利,瑛子覺得自己的眼裏也不是完全揉不得沙子的。


可是從偵察隊回到中國的土地上之後,現在月鬆和彪子更是得寸進尺了,居然直接讓遊擊隊跟偵察隊聯合作戰了,羅月鬆剛剛受到了上峰的嘉獎,軍銜提升為中校,往後羅月鬆可不一定隻是指揮幾十人的偵察隊而已,隨著他指揮能力的進一步提升,大局觀念越來越成熟,上峰可能會讓他指揮一個團,甚至一個師,這樣的軍事指揮官,思想必須堅定,天天跟那些人搞在一起,可不是什麽好事,特別是自己離開屋子之後,羅月鬆和彪子聯合著把孫排長也拉入夥了,但就這一點,嚴重點說瑛子是可以把羅月鬆和孫仁先送上軍事法庭的。


可是,瑛子不忍心這麽做,明知道羅月鬆都跟蘭丹楓定親了,明知道羅月鬆把蘭丹楓當作自己的另一半了,明知道蘭丹楓對羅月鬆近乎甘願做月鬆的奴隸一般的忠誠的愛已紮根,就連他舅舅新四軍第五師的師長都認可這門親事了,可是瑛子還是不甘心,瑛子打心底裏深深愛著羅月鬆,這種愛不是一兩兩天的事兒,從武漢軍校到日本軍校,她和冷酷仁羅月鬆一直是同學,曾經羅月鬆還熱烈地追求過自己,都怪自己,在冷酷仁和羅月鬆之間猶豫了那麽一段時間,唉,天不隨人願啊,武漢戰役外圍一戰,就把一個國軍少校營長打到新四軍那邊去了。


瑛子想不通啊,蘭丹楓一個佃農家出身的村野山姑,書沒讀過幾本,字勉強能認一些,做護士也根本沒有就讀過專門的護士學校,也就在軍醫手下打了幾天雜,學會了打針喂藥包紮傷口而已,怎麽能跟自己相提並論?楊家冷家羅家三家都是大戶人家,三人都是正規軍校畢業,從進入軍隊那一天就是上尉軍銜了,處處高人一等,這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唉,都怪父親,為了不讓自己上一線部隊,偏要派自己去參加電訊特訓班,這特訓班上學著學著就進入了中美特種合作所學習,暈暈乎乎地就進入了軍統係列,正是因為進入了軍統係列,羅月鬆就總是對自己愛理不理的,等到蘭丹楓出現了,羅月鬆就對自己徹底改變了態度,隻有冷酷仁,始終對自己愛護有加,關心備至。


想到這裏,楊瑛忍不住用被子蒙著腦袋,“嚶嚶”地哭泣起來,這種前後巨大的落差,讓楊瑛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壓抑和悲傷,楊瑛哭得很傷心,傷心到了忘記了狗屁的上峰,忘記了殘酷的戰爭,月鬆的心再也不會回到自己這邊,楊瑛感覺到自己掉進了無底的深淵,在黑暗和寒冷中不斷往下墜落,似乎永世也不能回到蔥翠的山峰上,長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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