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膽顫心寒

瑛子和土肥原之間的貓鼠遊戲還在繼續著,當土肥原身邊一個士兵都沒有了的時候,一向窮凶極惡的土肥原這會兒是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刺骨寒冷,跛腿的喪家肥惡犬土肥原君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在泥濘的水溝裏爬行著,他不想死,不想現在就死,他不敢抬頭露屁股,曾經悅耳的三八步槍聲歪把子機槍聲如今讓他聞之喪膽,混沌之中土肥原並沒有聽出射殺身後機槍手的是誰,在哪個方位,距離多遠,用的什麽步槍,土肥原君已經不關心這些了,他關心的隻是子彈最好頂好是不要打在自己的肥墩墩的身體上。


瑛子看見鬼子少尉好久都不露頭,也不管外圍打得多熱鬧了,直接趴在竹樓屋頂上,把春田步槍架在屋脊上,耐心地瞄準著水溝,等待著胖鬼子露頭,露頭就打。


土肥原在水溝裏翻了個身,左手上抓著的武士刀失去了寒光,汙泥塗得武士刀麵目全非,他忽然想起了天黃,想起了從陸軍學校畢業時,自己站在整齊的隊列裏,高舉雙臂,高呼天黃萬歲的時刻,想起了雙手虔誠地接過武士刀的那一刻。


土肥原想到了武士剖腹,可眼前這髒兮兮的武士刀,怎麽剖腹呢,沒有了清水,沒有了潔白的布帕,就連自己的肚皮也是髒兮兮的,更為關鍵的是,土肥原君真的不想死,不想現在就死,更何況是剖腹而死。


土肥原想起了衝繩,想起了佝僂的父親,想起了母親親手切下的刺身,想起了小妹,小妹怎麽那麽傻呢,從軍就從軍唄,怎麽也不能去慰安啊,哎,衝繩,哎,天黃。


土肥原在臨死之前,思緒萬千,中國古話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土肥原沒有言語,隻有哀嚎,沒有善心,隻有悔不當初。


獨自在最前沿的軍曹看著身邊兩個士兵都慘死了,趴在地上不敢前進,老兵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子彈打在自己的肉體中的滋味的,更是懼怕刺刀紮進肚皮的苦痛的,能趴一會兒是一會兒吧,沒準還能活下去呢。


吉田已經又惱又氣了,甚至丟掉了往日所有的謹慎,站直了身子,讓身邊的機槍手也都端著機槍,跟著自己一起前進。


就在這時,孫排長大喊一聲:“兄弟們,是時候給戰死的兄弟報仇了,打——”


胡軍架起機槍,“噠噠噠”就是一通發泄怒火式的掃射,正在往前衝的鬼子瞬間倒下去了好幾個。


孫排長的湯普森在這個距離也近似於機槍的火力了,“嘟嘟嘟”之後也幹倒了幾個鬼子。


王洪和董伢子的加蘭德發出每秒的“當當當”清脆的跳彈殼的聲音,每一聲槍響,就打倒一個鬼子。


三十秒左右的時間,吉田指揮的鬼子就死傷了十好幾個,吉田看著前麵倒下的士兵,氣得嘴唇發紫,眼圈發黑。


“嘣。”的一聲響,鐵蛋的擲彈筒又送來了一顆手雷,又倒下一個鬼子,鬼子的肚子被手雷炸開了,腸子開始往外溜,可人卻沒死,哀嚎的鬼子躺在地上,手上的步槍早已丟掉,卻不敢去觸碰自己的肚皮,隻好淚眼望天,可是天不藏奸。


“快快。”月鬆帶著三哥他們繼續往前跑。


看著那一聲炸響,吉田忽然又冷靜了下來,看來是徹底地衝不動了,吉田扯著嗓子喊著:“隱蔽。”


鬼子們終於聽到了可以暫時保命的命令了,一個個躲到樹幹後麵,邊喘著氣,邊慶幸著自己還在喘氣。


軍曹借著地形的掩護,像一條從茅廁裏爬出來,卻看見了老母雞的蛆,努力地湧著自己的身子,快速地爬到了一棵樟木樹後麵,抱著步槍,坐在地上,汗流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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