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戰馬嘶鳴

少秋和吉多還沉浸在親手近距離砍殺敵人的興奮和驚慌之中,時不時看著自己身上被砍殺的鬼子軍裝,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倆小子早就習慣了砍刀掛在腰帶上的那份沉甸甸的感覺,現在穿著鬼子軍裝,隊長也不讓掛砍刀了。不過倆小子也算識相,不明白隊長好好的怎麽就悶悶不樂了,所以也就安靜地待在那裏等候著。倆小子互相擠眉弄眼的,傳達著彼此的不舒坦。


鳴鶴匆匆趕到小石潭時,已經日上三杆了。


“隊長,你的狙擊步槍,還有你的少尉軍裝、軍官證。”鳴鶴把這些都交給了月鬆。


“辛苦了。”月鬆一臉嚴肅,“去把少秋的砍刀掛在腰帶上。”


“哦。”一看隊長的臉色,鳴鶴也沒敢多說,過去拿起少秋的砍刀,掛在腰帶上。


“鳴鶴大哥,砍刀使慣了,比大刀的用處還多著呢。”少秋微笑著對鳴鶴說。


“多個屁,就你這砍柴的刀,一刀下去能把三八大蓋的槍杆子給劈斷嗎?”


“那不能。”吉多很實誠。


“那不就得了,砍柴刀是山野村夫用的,我這大刀才是打仗殺鬼子的武器,聽說過十九路軍嗎?”


“沒有。”倆小子一起搖頭。


“聽說過《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嗎?”


“沒有。”倆小子一愣一愣的。


“聽我唱啊,‘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全國武裝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怎麽樣,好聽吧?”


“好聽,好聽。”吉多就快要手舞足蹈了。


“好威武啊。”少秋很振奮。


“我跟你們講啊,當年十九路軍的大刀隊,跟鬼子拚刺刀,就是用刀柄上纏著紅綢布的大刀,看得鬼子們一個個鬼哭狼嚎的,我告訴你們啊,鬼子拚刺刀很厲害的,拚刺刀之前,鬼子軍官會命令士兵退掉步槍裏的子彈,然後雙手緊握步槍,挺槍前刺,就這個動作。”


“行了,別賣弄了,你啥時候跟鬼子大規模拚過刺刀啊,連老子都還沒有過,唧唧歪歪的,準備出發。”月鬆換好了衣服過來了。


“隊長。”倆小子連忙起立喊月鬆。


“別喊了,你們不會說鬼子話,給我記住了,沒事兒啥也別說,我說什麽,你們就記住一個字,那就是‘嗨’,就是‘是’的意思,記住了?”


“是。”倆小子齊聲答道。


“不對,再答。”


少秋看了一眼吉多,吉多點點頭,倆小子一起喊道:“嗨。”


“差不多了,再來一遍,注意了,答話的時候,要低頭。”


“嗨。”倆小子學得很快。


“挺好,我在前麵走,你們在後麵跟著,我騎馬如果跑起來,你們就跟著跑起來,全程不許說話。”


“隊長,我說什麽話?”鳴鶴急了。


“你就當啞巴也行,說中國話也行。”


“哦。”鳴鶴應了一聲,心想,我還是說中國話吧,當啞巴,還不憋死老子了。


“駕。”月鬆雙腳夾馬肚子,高頭大馬鼻子“撲哧撲哧”的還不聽話,不往前走。


鳴鶴和倆小子看著,傻傻的,鳴鶴說:“隊長,要不我幫你在馬屁股上踹一腳?”


“鬼扯。”月鬆跳下馬,摟著馬脖子,捋著馬鬃毛,用日語跟大馬嘰咕了一番,大馬“撲哧”了幾聲,甩起尾巴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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