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針鋒相對30(1/2)

幾百年風風雨雨中走過的羅溪,一代代風浪中闖過的羅溪族長,無論遇到什麽樣的挑戰,無論遇到什麽樣的災難,都能聳然屹立,都能泰然傲立。


爺爺沉默半晌之後,堅定地舉起了右手。祠堂裏立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抬頭看著族長。爺爺慢慢站起身,伸手提起長衫前幅,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八仙桌前,輕輕揮動著手臂,坦然地說:“清兵入關,我先祖羅忠烈,單槍匹馬遠赴福州府,痛宰清狗,雖然清兵來我羅溪要人,可先祖羅忠烈匹馬衝敵陣,死雖死亦,可肝膽照日月;八國聯軍犯我中華,我先祖羅正蒼,親率羅溪子弟,快馬千裏,狂屠洋狼,縱然身中十八槍洋彈,卻依舊巋然不倒;民國初年,大別山大盜裘正罡,領響馬八百叩我南門,揚言要滅我羅門,最終呢,被我先祖羅高風率羅溪人打了個落花流水,隻能落荒而逃。我羅溪人,我羅家男兒,麵對任何威脅,隻有一個聲音,‘殺!’”爺爺把高舉起的右手重重地甩下。


父親霍地站起身,大喊道“殺!”


祠堂裏的老少爺們一起高喊一聲:“殺!”


爺爺滿意地轉過身子,穩步走回到圓椅邊,坐下,拿起黃銅煙壺,鎮定自若地抽著旱煙。


可月鬆知道日軍的戰鬥力,更是親身體會了鬼子重武器的巨大威脅。再說了,鬼子們為啥愛報複,為啥愛搞啥“三光政策”,說到根兒上,就因為鬼子知道自己人不多,男人更少;國土小,彈丸之地,資源更少,連蘋果一年都產不了幾框,鬼子知道自己其實是弱小的,越是弱小的恰恰越是臉上要顯得凶狠,越是耗不起的,偏偏就想猛衝猛打早點分出個高下,可是啊,中國人不跟你玩這個,新四軍更讓鬼子捉摸不定,那些蠢貨鬼子們握緊的拳頭狠狠地砸下來,卻連個新四軍的影兒都沒見著,所以急呀,所以愛拿老百姓撒氣啊,所以愛搞啥“三光政策”啊。


月鬆越是了解日軍,越是懂得日本鬼子的底氣,就越是為羅溪擔憂,越是擔憂月鬆就越是忍禁不住,月鬆眼望著正慢吞吞地抽著旱煙的爺爺,嘴裏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話來:“爺爺,沒有新四軍大部隊的保護,羅溪非常危險,鬼子一定會來報複的。”


爺爺吹了吹草紙的火星,又點了一鍋煙,抽了幾口,把黃銅煙壺放在八仙桌上,這才開口說:“日本人都占了大半個中國了,這大半個中國有多少村子,有多少鄉親,這麽多村子有哪個村子在中國軍隊的保護下?這麽多鄉親又有哪個百姓在中國軍隊的保護下?”爺爺眼望著月鬆問道。


月鬆低下頭,沒有回答。


“孫兒啊,記住,咱羅溪,不需要保護,管他是啥天啥日,我們羅溪人,自己保護自己。”爺爺說完,拿起黃銅煙壺,繼續油然地抽著旱煙。


月鬆還想說啥,可月海拉了拉三弟的衣角,說:“打完了你就跟著部隊走,家裏有我和你二哥,咱們隻要不跟鬼子硬碰硬,鬼子是占不了咱羅溪的便宜的,退一步說,身後就是山,咱們隨時可以撤,進了林子還是咱們的地盤,三弟,甭擔心,啊!”


月鬆看著大哥,點了點頭。


爺爺抽了幾口煙後,站起身,對大夥兒說:“就到這兒吧,都回去歇著,把精神養足了,明兒的先讓膽敢敲我羅溪南門的鬼子們哭一回爹,喊一回娘,後邊的事,後邊再說。”爺爺說完,自己先朝祠堂門外走去。


父親趕緊跟隨在爺爺身後,其他的長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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