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姬成在恍惚之間，想起了許多。
他想到了當初在渾天六問裏，海神對他說過的愛是犧牲，又想起白衣人在小島三問中給予他的第二問。
他終於知道，任何試圖遠離煩惱和危險，隻想著他所要的舉措，到頭來帶來的終究隻是虛妄，隻會離他想要的愈來愈遠，和他不要的愈來愈近。
就像是他的今生都帶著許多的背叛一樣，其實歸根究底，還不是他太過關注自身，而沒有探求對方的述求。
比如張碧秋好了，哪怕他當初多和張碧秋談心，相信他就能從那些對話中摸出一點蛛絲馬跡，從而早早的和張碧秋分開，也不至於到最後被張碧秋背叛，體會到那種心如刀割的感覺了。
想起張碧秋，姬成就又想起了當初白衣人三問中所提出的張碧秋已經對自己心死了這一點。
也許，他是不是應該抽個空，去瞧一瞧，好探查一下白衣人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忽然，姬成使勁晃了晃頭，將他的紛雜的思緒統統收攏了起來。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想別的女人？
姬成望著眼前依然默不作聲的姬漣，吸氣，再呼氣，最後歎氣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默認你不同意了。”
他慢慢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住，不甘心地再次提醒道：“我真的走了啊。”
姬漣還是沒有回應。
姬成死心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對他的奢望感到可笑。
換做你是女人，忽然被告知自己的男人有了別的女人，而且還對自己說不同意就要離開自己，你不上去給他一巴掌就是好的了。
姬成深深吸氣，毅然決然地轉頭決定使用空間法。
然而，一道輕笑聲，傳到了姬成的耳中，深入到他的腦海，竄進他的內心，讓他頓時一個激靈，宛如被上了馬達一樣，騰騰就轉頭望向了姬漣。
她巧笑嫣然，一臉得意，就好像是她做了某些非常厲害的事情，掩飾都掩飾不住了。
姬成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愣了下後遲疑地輕聲問道：“你笑什麽？”
姬漣看見姬成一副呆頭鵝的樣子，捂著嘴笑得更加地歡暢了。
不知是多久，姬漣終於笑完，回答了姬成的這個問題。
“我呀，是在笑某個傻子，明明就是不想走，卻還說的那麽信誓旦旦的樣子。”她的臉上猶掛著一抹笑完後的紅暈，讓人瞧著就覺得歡喜。
姬成的心也確實歡喜了起來，隻見他吞咽了下口水，攥了攥右手，雙目睜得大大地望向姬漣問道：“這麽說，你是同意了？”
姬成的神情帶著抹懷疑，卻也帶著抹竊喜，讓人瞧不請他此時的內心到底是怎麽想得。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一定很高興。
姬漣卻倏地收回了臉上殘存的笑意，雙眼微眯，沉聲說道：“不呢，我還沒有同意。”
一下子，姬成的內心就好像被一塊巨石壓住一樣，異常難受。
是啊，他都這樣做了，還能指望姬漣原諒他？
至於人家的笑，很可能就是你真的太蠢了，被你逗笑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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