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離開黏著在他身上的視線,不舍得離開他額間淡淡的川字紋,不想離開那個一招將自己吃得死死的、卻從來不仗勢欺人的安靜。
炎寒怔住,被咬著的唇酥酥的,沒有從前驚濤駭浪的激動,隻是淡淡,淺淺淡淡,長長久久,想一直一直,這樣細水流長下去。
他把手安然地放在她的背上。
風過處,亂紅漫天。
炎惜君已經移開了視線,他望著頭頂湛藍的蒼穹,想起在記憶裏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母親,心中卻不再覺得難過。
如果是衛詩,他並不介意。
“小屁孩,非禮勿視!”炎惜君正做著文人之思,那個本該風光旖旎的地方卻傳來一聲很不和諧的暴喝。炎惜君趕緊側身,躲過衛詩扔過來的繡花鞋。
那一邊,衛詩光著一隻腳,不客氣地將重量全部壓到炎寒的懷裏。
炎惜君哈哈大笑,跑開了。
留下一路的陽光和一路的足跡。
在衛詩為了炎惜君衝入火場的時候,賀蘭天安正與伊人大眼瞪小眼。賀蘭新則握住伊人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痕跡。
“你也要離開我?”天安凝視著伊人的眼睛,言語中是藏不住的傷痛。沒有往日的強勢。卻比強勢更加動人心魄。
“隻要你不走,哪怕是最後改了主意,我也會原諒你。”天安這句話,與其說是給伊人機會,不如說是給自己機會。
他貪戀她的溫暖,不想放,不想舍。
“我肯定要走,不過,並不是離開你。天安……”伊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辦完事,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和他?”賀蘭天安的目光轉向賀蘭新,看著賀蘭新臉上那慣常的、無所謂的笑,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和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得找人證明我是你嬸。”伊人心中哀歎:這年頭,說真話隻怕肯定沒人信。
果然,賀蘭天安與賀蘭新第一次同仇敵愾,一起翻了翻白眼,將她這句話自動地濾過去。
她已被兩人無視。
“天安哥哥,小路已經決定跟我走了,你如果真有不滿衝著我來就好,犯不著去追問她。”賀蘭新顯然不想讓伊人為難,趕緊把天安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放過你。”賀蘭天安頓了頓,眼中滑過狠厲,“兩個都不放過。”
隻是這狠厲,不僅僅是對他們,也是對自己。
這個女子,已經影響他至深,他不允許這樣一個人存在,他也擔當不起。擔當不起為另一個人牽腸掛肚,優柔寡斷——長久以來的深宮法則,早已讓他學會了自動剔除身上的弱點。
譬如憐憫心,譬如軟弱。
伊人被他的眼睛所驚,當然,並不是擔心自己的處境,而是為天安的處境。
他在一步步,把自己逼入絕境呢。
她卻不能拉住他,反而推了他一把。
伊人很是自責。
“我要走,你也留不住我。”賀蘭新看沒辦法調和,索性倨傲起來,一手摟住伊人的腰,身姿若鴻,便要縱起。
簷下屋後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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