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雪念及此。非但不覺得沮喪,反而有種躊躇滿誌的感覺。
她是漸行漸深的井,而他,會一直走到底。
“王爺,易劍如何?”鳳九見賀蘭雪再次被伊人的回答弄鬱悶了,連忙不著痕跡地轉開話題。
賀蘭雪朝岸邊望了一下,略有點擔憂道:“估計夠嗆,我先去看看,鳳先生還是快點離開這裏,恐不太平。”
“王爺放心。”鳳九淡淡地應了一句。
“伊人,回去我們再說。”賀蘭雪於是鬆開伊人,腳足尖點了點木板,身姿若鴻,朝岸上躍去。
小舟上,又隻剩下了鳳九與伊人兩位。
鳳九優哉遊哉,好像沒有打算離開,甩一尾釣竿,繼續在船頭靜坐。
伊人的手肘支著頤,目光淺淡,呆呆地看著畫舫的方向。
自然,看不清畫舫,隻看到一池煙波蒙蒙。
“想要不要見他?”鳳九不經意瞟見了,笑著問。
隻是短短的一天,他與伊人單獨垂釣在這湖麵上,竟莫名地生出了幾分默契來。
其實這段時間,兩人的對話不超過十句,無非是——
鳳九說:“這裏的魚很鮮。”
伊人,“恩。”等了等,自顧自地說了一句:“沒有受過汙染。”
鳳九又說:“王爺見你來了,估計會怪我。”
“你會擔心嗎?”伊人歪著頭。
鳳九淺笑,“既然能帶你來,自然不擔心。”
“為什麽?”伊人問。
為什麽肯帶她來?
“因為,你大概是想見一見他吧。”鳳九回答。
他沒有說他是誰。
“鳳九,你很好。”伊人無比正經地說。
鳳九笑,“我不好,你隻是還不了解。”
“你很好。”斬釘截鐵,毋庸置疑。
全部的談話,到此為止。
現在伊人坐在艙裏,望著湖,發著呆,鳳九不禁又提起方才那個話題,“你是不是想見他?”
他是誰,鳳九沒有明說。
伊人沉默了一會,然後拍拍手起身說:“算了,還是走吧。”
鳳九沒有再勸,收了釣具,傳開船舵,竹竿輕點,就要往岸邊滑去。
也正在這時,畫舫的輪廓,開始從煙波中顯形,裴若塵與炎寒打算打道回府了。
鳳九從船沿邊拿了兩頂鬥笠,一頂遞給伊人,另一頂自己留著,分別戴在頭上,壓低,繼續不緊不慢地搖著船擼。
伊人也沒有慌亂,重又盤腿坐到了小桌邊,望著麵前的小零嘴兒發呆。
畫舫逼近,上麵的守衛見到他們,隻以為是附近遊玩,遲遲未歸的遊客,因而,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兩隻船離得越來越近,鳳九微轉船舵,向右邊的方向斜滑出去,畫舫則繼續向前,兩者馬上就要分離,伊人卻突然轉過頭去,看著畫舫的船頭。
船頭之上,炎寒臨風而立,青衫翩躚,在夜色燈火中,筆直得如一尊雕像。
裴若塵則坐在離炎寒不遠處,一腿曲著,一腿前伸,越過船舷,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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