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蘭的呼叫聲戛然而止。
夕陽若血。
裴若塵依舊站得筆直。
他沒有抹掉唇角遺留的血跡,隻是讓它慢慢風幹,口鼻間,全是血液的鐵鏽味。
孩子嘹亮的哭聲,刹那劃破長空。
裴若塵隻是站著,藏青色的蟒袍,與夜色漸漸融在一起,立於暗暗沉沉的天地間,孤寂而單薄,影子被拉得老長,映在宮道淡色的水磨石上。
宮人們已經抱著洗好的小皇子走了出來,遠遠的見到裴若塵,遲疑地站定,不敢靠近。
裴若塵垂下眼簾:許是因為夕陽太紅了,他的視線裏,所有的事物,竟都成了紅色。
“抱過來,給我看看。”他的神色突然緩和,沉靜一如既往。
宮人舒了口氣,從前儒雅溫潤的裴大人終於回來了,方才冷若冰山的裴大人,隻是一個錯覺吧。
小小的生命,被小心翼翼地送到了裴若塵的手中。
裴若塵低頭看著他,皮膚皺皺的,一點也不像若蘭的孩子,那麽醜。
他不知道,新生的孩子都是醜的。
“大人。”宮人在旁邊輕聲道:“娘娘已經……”
“著人告知陛下。”裴若塵神色未動,隻是低下頭,牢牢地看著懷中的嬰孩。
“是。”宮人欠了欠身,轉身時,不禁腹誹裴若塵的冷血了。
親生妹妹死了,他怎麽連哭都不曾哭。
裴若塵一直抱著小孩,任他大聲哭泣,任自己的雙腿,站至麻痹。
而雙手,從未這般,這般,沉重過。
伊琳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隻看到那個男人抱著一個用黃色錦布包著的小孩,傻子一般站在漫天餘暉中。
一直清俊儒雅的容顏,有點僵硬,竟是沒什麽人氣。
伊琳有點同情他了,她輕巧地走了過去,伸臂將小孩從他的臂彎裏接過來。
“好健康的小孩,若蘭姐姐若是天上有知,也定會瞑目了。”說起裴若蘭,伊琳的眼圈都紅了,有點兔死狐悲的意味。
裴若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小孩,然後退後一步,彎下腰,行了一個無比隆重的見麵禮,“小皇子生來便沒有母親,若塵希望琳妃娘娘能將他視若己出,好好待他。”
容秀不在宮裏,若蘭過世,此刻最得寵的妃子便是伊琳。
小皇子也自然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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