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所揣測的果然沒錯,在她抱緊柳色,壓住他的呼吸時,便確認了他的症狀。
哮喘,應該是哮喘。
吃力的呼吸,被堵在了咕咕作響的喉嚨裏。
唇下的溫度,冰冷濕潤,那是屬於海藻的味道。近乎腐爛。
伊人就這樣抱著他,擁著比自己高出許多,也瘦削許多的柳色。
他是真的瘦,即使透過錦衣,伊人仍然能感覺到他嶙峋的身體——明明高高在上,還有那麽多人忠誠相待,為什麽這麽瘦呢?
伊人不明白。
她的眼睛眨啊眨,長長的睫毛,每每掃過柳色的臉頰。
目之所及,柳色的臉色是特別的潮紅。
他黯然無光的眼眸裏,逸散出的自厭與蒼涼。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她轉身,她擁住他,她壓住他的唇鼻,她看見了他的眼睛。
然後,伊人又彈開來,怔怔地看著柳色眼眸裏那絲尋求解脫的絕望。
那麽年輕,那麽瘦,那麽壞,又那麽蒼涼。宛如老者。
“少主!”
“伊人!”
在眾人終於反應過來之時,伊人的衣領又是一緊,身體馬上像大鵬鳥一般,往後跌去。
原來在她轉身之際,裴若塵已經躍向了台上,手抓住伊人的衣服,將她迅速帶離險境。
本就緊張萬分的情勢一觸即發,蝗蟲般的箭矢密集地射了過來,裴若塵抽劍在手,漫挽劍花,另一隻手則護著伊人,向門的方向退去。
第一批箭射完之時,他們已經退到了一株粗壯的大樹後,但是冬日的光禿禿的枝椏,並不能掩護太多。裴若塵一麵擋住明顯變少的冷箭,一麵壓低身體,向還未回過神的伊人迅速交代道:“如果我沒記錯,後麵再走幾步,便能看到牆上有一個洞,你鑽出去,隻要出了門向東走,便會有人接應。”
伊人點頭,也沒有說什麽‘要走一起走’這樣或那樣的豪言壯語。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累贅’的身份。
“——伊人。”見伊人二話不說,轉身便要走,裴若塵忽而再次開口:“今天說的話……”
“我知道,全是真的,但是又什麽都不會改變。”伊人極快地接過口,三言兩語總結了裴若塵的意思,又按了按他的手,沒頭沒腦地蹦了兩個字:“放心。”
說完,伊人便甩手不管,屁顛屁顛地跑路了。
任身後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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