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6)

呼嘯山莊 第二十三章 呼嘯山莊

夜裏下了雨，一個霧氣蒙蒙的早晨——一邊下著霜，一邊又飄著細雨——一刹那，小溪橫穿過我們的小徑——從高地潺潺而下。我的腳全濕了，我滿肚子不高興，無精打采。這種心情正好讓我覺得這些事討厭到了極點。我們從廚房過道進去，走進了農舍的屋子，想弄清楚希斯克利夫先生是不是真的不在家，因為我對他的話總是不太相信。

約瑟夫好像是坐在一個極樂世界裏，坐在一堆熊熊燃燒的烈火旁。他旁邊的桌子上有一杯麥酒，滿滿當當地堆著大塊的烤麥餅，他嘴裏銜著他那黑而短的煙鬥。凱瑟琳跑到爐邊取暖。我問約瑟夫他家主人在嗎。

我的問題長時間得不到回應，我以為這老人已經變聾了，隻好更大聲地說了一遍。

“沒——在！”他咆哮著，這聲音仿佛是從他的鼻子裏發出來的，“沒——在！你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

“約瑟夫！”從裏屋傳來一個抱怨的聲音，跟我的聲音同時叫起來，“還要叫你幾次呀？現在隻剩一點兒紅灰燼啦。約瑟夫！馬上來。”

他使勁兒地噴著他的煙，對著爐柵呆呆地望著，像是根本不想理會這個請求。管家和哈頓都看不見影兒，大概一個有事出去了，另一個在幹活吧。我們聽出是林頓的聲音，便走了進去。

“啊，但願你死在樓上，活活餓死！”這個孩子聽見我們走進來，誤以為是他那怠慢的聽差來了呢。

他一發現弄錯了，就馬上住了口，他的表姐一下子衝到他的跟前。

“是你嗎，林頓小姐？”他說，從他靠著的大椅子扶手上抬起頭來。“別——別親我，會弄得我喘不過氣來的。天呀！爸爸說你會來的。”他繼續說，在凱瑟琳鬆開抱著他的手，他緩過點兒氣來。這時她站在旁邊，顯出懊惱的樣子。“請你關上門，可以嗎？你們把門開著，那些——那些不聽話的仆人不肯為我添煤。這麽冷！”

我攪動了一下那些餘燼，自己去取了一桶煤。這時病人又抱怨煤灰弄了他一身，可是他咳嗽個沒完，看來像是在發燒生病，所以我也沒有斥責他。

“喂，林頓。”等他皺著的眉頭舒展開時，凱瑟琳喃喃地說，“你喜歡看見我嗎？我能讓你覺得好點兒嗎？”

“你以前為什麽很長時間都不來看我呢？”他問，“你應該來看我，而不是寫信。寫那些長信把我累死啦。我寧可跟你談談也比寫信高興。可是，現在我連談話也受不了，什麽事都做不成。不知道澤拉上哪兒去了，你能不能（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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