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6)

第十五章

《人類的起源》的發表

達爾文於1867年2月，完成了一部巨著——《動物和植物在家養下的變異》，他將手稿交付印刷後，又開始寫關於人類起源的書。對所有接受達爾文進化學說的人來說，人類起源的問題是不言自明的，一些支持達爾文的人已經作出了很好的回答。正如我們看到的那樣，達爾文優秀的朋友——赫胥黎，不僅對“人類在自然界中處於何種地位”這一問題有所研究，而且還對“類人猿的腦和人的腦如何構造”這一問題有很深的造詣，同時，他還是第一個研究這兩個問題的人。在多數人的眼中，人和所有其他哺乳動物最主要的差別是腦體構造。不過，通過赫胥黎和奧溫之間的一番爭論，我們發現其實不然。

華萊士對於人類問題的看法與旁人十分不同。《人類學評論》1864年3月發表了他的一篇文章。華萊士的看法是：人類祖先的體質是通過自然選擇獲得的，在人腦充分發達後，這樣的體質就會穩定下來，不再改變。人類智能高水平的發展決定了人類社會進步的程度，人類利用自己的智能創造了很多新的事物。

華萊士的觀點是：決定了人類種族鬥爭勝負的是後天的精神變異，而非身體構造，即人的智力和道德品質才是種族鬥爭輸贏的關鍵。人的變化體現在智力上、腦與顱骨結構上，而動物的變化隻體現在肉體上。人和動物之間可能存在屬的不同，也可能存在科的不同。由於人類是非常古老的物種，所以人種也相當的古老。如果根據人類的人體特征可以決定科的等級——赫胥黎是這麽認為的——那麽人類這一科的起源將更為久遠，可追溯到一些哺乳動物目首次形成的時候。因此華萊士認為，人類的等級可以用人類的起源及大腦的發展情況來劃分，同時，他認為人種形成的確切時間應該更晚些。因為各人種都有充足的時間離開他們生長的地方，所以各人種的體質特征和他們在區域上的分布情況是沒有什麽關係的。

赫克爾的《自然創造史》詳細地論述了人類是如何起源的，此書1868年出版了第一版，1870年出版了第二版。

達爾文從1837～1838年就開始收集人類起源方麵的材料，但是因為沒有很好地整理，達爾文未能發表這些數量少，且沒什麽證明力的材料。在他看來，物種問題是最基本的問題，他不想因為有關人類材料的發表，而受到反對者的攻擊。達爾文在《自傳》中說：“如果沒有任何證據來支撐人類起源的觀點，那麽《物種起源》一書也經不起推敲。”是的，在《物種起源》第一版中，達爾文就在說此書可以研究清楚人種起源這一問題，也就是說，人類起源這個問題並不是孤立的，其他各種生物起源的問題和人類起源的問題息息相關。就因為如此，達爾文的理論受到了對手的攻擊。

但是這一理論還在逐漸地完善和發展，例如，達爾文在1867年給赫克爾寫信說，在某種程度上，“倫敦昆蟲學會”的會員，除了少部分人外，還比較肯定他的理論。雖然達爾文的理論在法國的影響比其他國家要小，但是在法國，古生物學家高得裏還是準備寫一本有關古生物起源的書。達爾文1868年1月21日給高得裏寫信說：“您對古生物起源的研究非常有意義。我覺得您的研究雖然暫時不能得到同行的認同，不過，因為在歐洲（法國除外）‘各地親緣物種起源於共同祖先’的觀點已經在迅速傳播，我認為不久之後這一觀點就會被廣泛地接受。”

在1869年，日內瓦國民協會的主席卡爾.福格特說：“在歐洲，很少有人認為物種的創造是一個獨立的過程。”

鑒於人們在認識上的進步，達爾文認為時機已到，便開始整理人類起源方麵的材料，以便出版。由於時代的局限性，用以說明人類進化問題的證據並沒有像生物進化問題那樣翔實和有力。在達爾文逝世後，才發現了有關直立猿人、北京猿人、非洲類人猿化石和海得爾堡人的古生物學方麵的資料。而且每隔10年，人們通過這些資料便可以相當深刻地認識到人類脫離其祖先之後的發展經曆。這裏的祖先是人類和類人猿共同的祖先。通過達爾文研究的間接論據，人們不僅得出了低級生物是人類的來源的結論，而且還憑借此論據想象出了人類的進化史。

華萊士於1869年在《每季評論》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達爾文讀後立刻決定也要發表人類起源問題的觀點。達爾文對這篇文章的兩個方麵感興趣：一、文章談及賴爾怎樣看待達爾文的觀點；二、文章闡述了華萊士與達爾文完全相反的想法。華萊士發表在《每季評論》上的文章一般不署名，所以這篇也是匿名發表的。它主要評論賴爾《地質學原理》第十版和《地質學要素》第六版。《地質學要素》（共出六版）和《人類的古遠性》（共出三版）作為該書的副產品，被譯成法文、德文和俄文流傳於全世界。

華萊士指出，大部分英文的地質學書籍的價值隻是成為教科書和參考書，它們不能發展地質學這門學科，也無法使地質學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分科。但是賴爾的《地質學原理》做到了：《地質學原理》深刻地指出地質學的基礎和原則是地質變化，並且生動翔實，言之有物，證據有力！華萊士不僅研究居維葉的災變說，還研究賴爾不得不進行的反對災變論者的鬥爭與其進行的地質學改革。賴爾在書的第十版還加進去許多新的資料。

華萊士寫道：“但是，《地質學原理》第十版的最大特色是：在主要問題上賴爾同意達爾文的物種起源理論，同時賴爾還反對拉馬克和《創造的痕跡》的作者的進化理論，但是這並不與賴爾認同達爾文相矛盾，因為這種接受是賴爾本人自己研究的結果，他批判拉馬克和《痕跡》作者的原因是尚沒有事實可以證明這些假設。所以賴爾說，大地表麵的劇變和災變與物種的滅絕完全沒有關係，同時物種生命力的減弱也不是其滅絕的原因，物種的滅絕遵循漸進的過程。賴爾認為弱肉強食，惡化的食物條件，氣候的改變，大陸和海洋的上升與下降才是物種滅絕的重要因素。”華萊士接著說：“賴爾認為，自然體係構成中的理想部分應該是新物種。由於有機界的變化進程要比無機界的變化進程慢得多，所以我們不可能指出新物種產生的方法。”

華萊士在書評中寫道，賴爾早在30多年前就提出了有機界和無機界不間斷性的學說，植物群和動物群一起絕滅又突然全部生長出來，在他看來是極不科學的理論。同時，他認為新的動植物物種的生長過程並沒有為人類發現。

華萊士還說：“隻要這種原因得到證實，並且符合他本人的思想，他又在道德上有大勇大智的精神，他是一定會接受新觀點的。”

華萊士繼續說：“人們常常引用他的這篇著作（前九版），作為反對‘演化論’的有力論據，因為他曾批判‘演化論’。而在第十版中，他改變了自己的觀點，開始認同‘演化論’。賴爾放棄了他的觀點和信念體現了他令人稱奇的博大胸懷，這在科學史上也算是鮮有的例子。因為賴爾是一位非常嚴謹的學者，他的任何一本著作都標誌著他對科學和真理的執著追求，如果沒有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和艱苦卓絕的思考，他是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觀點的，這也從側麵證明了達爾文理論的魅力。”

接著華萊士敘述了賴爾曾經論述過的達爾文學說和拉馬克學說之間的不同。然後他又討論了古生物學方麵的發現，這可能對證明進化論有幫助。這隻是華萊士對賴爾著作的評論中的一部分。

達爾文很高興地看到賴爾已經投靠了他的陣營。我們前文已談及，起初賴爾並沒有對達爾文的理論作明確的表示。達爾文及其朋友懷疑《每季評論》上登著的那篇匿名文章，可能是韋伯福斯主教在奧溫的授意下寫出來的，文章指出賴爾已成為了達爾文思想的支持者，這一估計徹底錯了。賴爾還是不太能接受人類起源於猿猴這一觀點，但是他在刊物上（《人類的古遠性》第二版）表示相信達爾文的理論很快會成為通說。他在《地質學原理》第十版中，又進一步闡述了這一觀點，他認為人類還是起源於低等動物，還探討了人類的遷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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