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由於是期末前夕,江嵐又住在醫院,盛夏每天放學後都帶著作業和筆記到醫院去。為此她還和書店請了兩個星期的假。我和宋亦傑都說她平時自己上課都糊裏糊塗的,考試還經常不及格,怎麽給江嵐補課。她說她至少能告訴江嵐課上到哪裏了,作業是哪些,也能把自己抄得筆記給江嵐看——教她們兩個班級的主課老師都是一樣的。於是那幾天我們就看到盛夏特別賣力地聽課、作筆記,一放學就往醫院跑,在那裏和江嵐一起做功課,每天都很晚回去。


有時候我和盛夏宋亦傑一起去看她,我們就會像以前那樣聊天,胡侃,互相開玩笑,好幾次護士都進來一臉憤恨地看著我們說,你們太吵了,再這麽吵下次別來探病了。盛夏開玩笑說,周楊,趕緊把護士小姐搞定了。我就說,看來要施展我的美男計了。此話一出引得在場的無論是病人還是病人家屬都哈哈大笑。宋亦傑說我適合去唱獨角戲,我說獨角戲多沒意思啊,走,盛夏,咱倆去唱雙簧。還二人轉呢,她說。江嵐總是一邊聽著一邊跟著笑。


這種感覺其實挺好,不用為情所困為愛所擾的感覺,又輕鬆又自在。隻不過每次好日子才過了沒幾天就會遇上楊淇。那天她來醫院的時候我們幾個都不在,她從江嵐病房裏走出來的時候剛好被我遇上,我說你來幹什麽?又想幹什麽壞事?她一臉委屈,她說她是來道歉的,其實根本沒想推江嵐下樓,是她無心的。我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對她這個人也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她說,周楊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我說,不是。她說她知道很多事是她太衝動了,做得不對,以前和現在,都覺得對我很虧欠,但她這幾天在家想清楚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說不用覺得對我虧欠,能想清楚就行,那以後打算怎麽辦?她說會試著找一份工作看看,家裏一下子發生這麽大的事,父親從她回來以後也沒怎麽理過她,母親又突然過世,想先讓父親冷靜一陣子,自己找到工作後能穩定下來,一步步慢慢來,證明給父親看。我說能這麽想挺好的。最後她走的時候又說了一句周楊對不起,我說不必。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但也已經過去,一句對不起並不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一個人對任何一件事的原諒,不是來自於促使這件事發生的人事後補上的一句“對不起”,所有的原諒都是源於一個人的內心是否甘心原諒那個使你受傷的人。


最近感慨特別多,結果導致一次語文作文還被拿做範文在全班麵前受到表揚,語文老師表揚我有飛一般的進步,成才指日可待。


江嵐出院後又在家休養了一個禮拜,她回學校的那周正好遇上期末考試。


六月二十日,氣溫三十七攝氏度,奇熱無比,但一心想著考完就能放暑假,所以就忍受著高溫,坐在即便有幾台電風扇但仍舊燥熱不堪的教室裏埋頭寫著試卷。考了三天,在人快被榨幹之前結束了高二的最後一場考試。老師的說法是,這場考試意味著我們將要步入高三,而我們隻知道考完就是放假。


從學校出來,趕緊買了瓶冰凍汽水往肚子裏灌,喝完打呼一聲爽。


五天之後返校,得知自己的成績以後差點兒歡呼雀躍。隻有一門外語不及格,其他全及格了,物理居然還是全班第一,語文成績也大有進步,教語文的那老頭又從裏到外把我徹頭徹尾地表揚了一番。雖說總分加起來仍處於中等水平,但終於不用留級了,要是去年這個時候爭點氣,那我現在高考都考完了。另外宋亦傑、盛夏都考得不錯,盛夏居然還比之前進步了不少,江嵐她本來就聰明,落下的幾個星期的功課也都沒什麽太大的影響,總之我們就是順順利利地過完了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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