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檢查了傷口的愈合情況，又測了心跳，搗鼓了好一陣子，才點頭答應可以出去走走。
初秋的天氣已經沒了夏天的燥熱，走在陽光下也不覺得炙熱，反倒有幾分暖和，槐樹亮黃色的葉子，打著卷兒從樹冠上掉下來。
這棵巨大的槐樹樹冠，幾乎占據了大半個院子，茂密的枝葉繁盛密集，陽光從樹葉之間漏下來隻有星星點點的光亮。
“你是誰？”向小槐攤開手，接到一片亮黃色的葉子，身體柔軟的靠在輪椅的靠背上忽然問道。
“病了一場，糊塗了不成，連我也不認識了。”男人彎下腰湊到她的麵前笑道。
“他說得沒錯，你們確實很像，不管是樣子，還是習慣，幾乎看不出什麽差別來。
就連做飯的味道也是一樣的，可是你不是他。”向小槐把手裏葉子遞給男人，看著他笑道。
“我不是誰？”男人輕笑，眼角有微微的漣漪滑過。
“你不是我兒子的爸爸，不是我愛著的那個人，至於你是誰，我不知道。”向小槐笑，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心裏有個模糊的感覺，卻又摸不著也看不見。
“是嗎？”男人臉上的笑，越發的明亮起來，也不知道是默認了，還是隻覺得向小槐此時頭腦不太清醒，不想和他計較。
“既然都一樣，那又為什麽覺得我不是他，我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文子昂沒錯。”男人臉上始終帶著笑，蹲下身湊到向小槐的麵前說道。
兩個人的臉孔就隔著一張薄紙的距離，彼此的呼吸交纏，曖昧糾纏不清。
“感覺而矣。”向小槐伸手推開麵前的人，淡淡的笑了笑。
這個人的情緒實在太平靜了些，所以他不是。
“荀乗之前就和我說，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一直不太相信，看來他說得不錯，你確實聰明。”男人哈哈哈大笑，退開了幾步在樹下的木椅上坐下來。
男人手指之間夾著煙草靠在椅背上的樣子，有幾分瀟灑的魅惑，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健康的蜜色皮膚。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究竟是什麽地方讓你懷疑我的。”男人吐出嘴裏的煙，麵帶審視的看著向小槐，笑道。
“他最近出任務曬黑了不少，人也瘦了。
他腰上有一道傷口，雖然我的縫合的時候，盡量用了不留疤痕的縫合辦法，但因為時間很短，傷口還是會很明顯。
這種傷口，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治愈。
還有……”向小槐看了一眼他露在襯衫外麵的半截腰線，擺弄著手裏亮黃色的樹葉，慢慢的說道。
“還有？”男人掐滅了煙頭挑眉，那樣子說不出的好看精致，甚至帶著一些慵懶的痞氣。
“你很冷靜，甚至有些置身事外的冷漠，我的死活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麽特別。
外出放風的時間到了，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小命，我想好好珍惜。”向小槐抬眼看著他，把落在膝蓋上的葉子，掃落在地上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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