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一家討論換親的事(1/4)

晚飯後,我娘和我姐姐坐在煤油燈下拆厚棉褲棉襖。


已經過了農曆三月三,天暖和了,斑鳩在屋外不時啾啾兩聲;土坯屋牆下,小老鼠伸出尖尖的頭,賊溜溜的兩隻眼睛在燈光下像兩個小小的玻璃球,瓦亮瓦亮的,它也不怕人,就這麽在洞口不時轉動一下小腦袋;雞窩裏的雞是不是做夢了,咕咕兩聲,又安靜下來;大黃狗趴在姐姐腳邊,腦袋也緊緊地貼著地皮,靜靜地盯著小老鼠,老鼠不動,它也不動。


我娘和姐姐拆了一件又一件,有時候還擠死棉褲縫裏的虱子和虱子卵,發出輕微的咯嘣咯嘣的響聲,好像不擠得響一點,解不掉心中的憤恨。


過去的農村,人們一個冬天就靠一條棉褲過冬,沒有換洗的,也沒有秋衣秋褲抽下來洗洗。過了十月初一寒衣節就換上,一直到開春才脫下來。


過去沒有暖氣,沒有澡堂子,洗澡?不可能,天寒地凍的,誰受得了。


生虱子唄,誰家還不生個把虱子。現在看見猴媽媽在猴子身上捉了東西往嘴裏送,有人說是捉虱子,有人說捏鹽巴。過去一到冬天,閑下來的老頭在南牆跟,陽光下,摁住小孩捉虱子,和猴媽媽的動作一個樣,隻不過不往嘴裏塞,而是兩個大拇指指甲對著擠死。


有人會問:不是玄幻小說裏說提來熱水,男主人公或女主人公天天沐浴嗎?別幼稚了,那是小說裏,不是生活。


我們魯西南主要是大平原,我們這裏沒有山還賴上嵫陽呢,嵫陽山最高才七十五米,方圓才一點五公裏,山上全是花崗岩,也就是大理石,到現在開采了幾十年,幾乎夷為平地。不像人家靠著大山,砍點木頭,撿點樹枝燒火做飯。我們這裏以前除了吃食緊張,更緊張的是燒的。


草,喂牲口了,地瓜藤,曬幹喂牲口了,豆秸、麥秸、玉米秸……喂牲口了,沒有牲口的嘴重要啊,這些牲口可是得養著耕地、耙地,用處大著呢!


缺少柴火,燒飯難啊!更別想燒水洗澡了。洗澡,天暖和了再說吧。俗話說:勤生疥瘡懶生虱子,不是懶,沒辦法。家家戶戶都這樣,也不覺得惡心,也不覺得難受,讓我難受的是:有一次,我早晨去我遠房大娘家找我閨蜜,親眼看到我大娘在被窩裏給我大爺逮虱子,褲縫裏逮不著就用牙咬。惡心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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