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謀劃那麽久，眼看一切都措手可得，可他卻不顧一切地來找她了。
接下去呢？
她還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做。
“叩叩。”
門突然被敲響。
喬綿綿抬眸，就見霍祁傲推開門走進來，“你醒了？餓不餓？”
“在寫什麽？”
霍祁傲沒有回答，隻是走到她身旁，低眸看下她端正秀氣的毛筆字。
“是老道長讓我抄的，可我抄了幾個月也沒能悟出什麽大智慧來。”喬綿綿苦笑一聲道，她太愚鈍了。
“他讓你抄了幾個月？”
霍祁傲的眉頭一蹙，將她手中的毛筆抽走，握住她的手仔細觀察，看著上麵的薄繭目光頓時冷得徹底，“我看他這道觀是真不想要了。”
她還有身孕，居然讓她抄經文抄幾個月。
“什麽？”
喬綿綿不解地看向他。
“沒什麽。”霍祁傲放下她的手，低頭看著她，道，“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白天睡得有點多，到晚上就睡不著了。”
她說道。
霍祁傲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就這麽站在她的身旁。
他不像白天說那麽多讓她心驚肉跳的話，靜得厲害，見她抬眸，他淡淡地道，“你寫，我看著。”
他這麽說著，眼中卻是一種近似貪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
喬綿綿隻好拿起毛筆，蘸上墨寫字，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很直接，很深，像是要將她完全吞沒一般。
字都寫歪了。
她有些無奈，也不好趕他，隻好放下毛筆道，“外麵的月色很好，要不要出去看看？”
“嗯。”
霍祁傲沒有拒絕。
兩人從客房裏走出去，並肩而走，霍祁傲沒去抓她的手，也沒有摟她，更沒有說什麽你不要我之類的話，這讓她有些意外。
兩人走出道觀，半圓的月就掛在夜空中，明亮皎潔。
道觀的屋角尖尖的，垂掛的鈴鐺在風中輕搖，風吹過有些涼意，卻是很舒服。
喬綿綿拿出準備好的紙巾擦下麵的台階，剛要彎腰，紙巾就被霍祁傲接過來，他彎下腰來擦著台階。
喬綿綿看看他，又看向自己隆起的肚子，道，“才五個多月，我彎得下腰的。”
“不準。”
霍祁傲嗓音低沉，吐出的兩個字連音調都是強勢。
“……”
喬綿綿懷疑白天那個卑微的霍祁傲是假的。
霍祁傲擦完台階，又在上麵鋪上厚厚的墊子，這才讓她坐下來。
兩個人坐在一起，好久，喬綿綿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他白天明明有很多話的。
霍祁傲沒有去看天上的月，雙眸清冷地看著前方，“隻要你斷了改變一切的心思，我就不用急。”
他今天……是真的急了。
隻差那麽一秒，倘若他沒有及時阻止她，一切就都變了。
所有的恐懼、害怕，都在那一刹間湧出來，疼痛穿骨噬心。
喬綿綿聽著他的話，想到他今天唇上染的那一抹血，不禁有些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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