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6)

第二十三章 ◇


◎另一種圓滿◎


曾窈年專心應付麵前的中年男人, 此時並沒有心思顧及周圍的人或事,和年幼時所遭受的難堪相比,那會的處境, 遠比現在的羞辱來得更加肆無忌憚。


祝之繁和曹敏自銀行門口出來,直到兩人緩緩消失在長街盡頭,曾窈年都始終垂著頭, 並沒發現有人在頻頻回頭朝她這邊觀望。


祝之繁回頭的次數太多了,以致於曹敏皺著鼻子篤定她撒了謊,嘖聲說:“那女孩其實你認識吧?挺可憐的,男的估計是她爸。我媽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爸是農村出來的,但他一點重男輕女的思想都沒有, 把我視作掌上明珠。”


她看了祝之繁一眼, 不知道祝之繁為什麽沒說話,便繼續往下說:“但是之繁姐,你知道嗎,聽說農村,就像霧城這種小地方,重男輕女思想還是挺嚴重的。據說很多女生初中義務製教育畢業,成績不好的話, 家裏就不讓她們接著上學了, 或者外出進廠打工, 或者去餐館和酒店端盤子,因為未滿十八歲, 用的都是假身.份.證.打.黑.工。剛剛那個中年男人一直罵罵咧咧, 說女生是賠錢貨, 連女孩的學費都不願意出,這種父親真的好糟糕啊!”


祝之繁遲緩地點點頭,心思仍吊在曾窈年那邊,心不在焉地說:“嗯……是這樣,我爸祖上就是霧城人,其實也有點這種思想。不過大城市也沒好到哪裏去,我媽是土生土長的滬城人,但她一直偏心我哥,而且還不讓我用犀利的語言戳穿她。社會風氣就是這樣,你看政府部門那麽多領導,有幾個是女的?而且女性對女性的惡意很大,她們深陷泥淖,卻似乎對男性的包容度總是很高,反而對女性要求非常嚴苛。”


曹敏聞言,連連點頭稱是,思路一下就被祝之繁帶到了男女性別的問題上。


她沒有再繼續深究曾窈年和祝之繁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而是被滿腔的正義與憤懣點燃,開始連珠炮語抨擊剛剛那名中年男子的行為有多腐朽不堪。


回去的路上,路過賣煙酒零食的小店,祝之繁買了點冰鎮的飲料和零食回去,剛好裝作出來采買東西。


回到林雪家中,院子裏土灶的煙囪已經炊煙嫋嫋,除了林雪在大鍋前忙碌,其餘眾人都撲在風力極大的工業風扇前麵吃西瓜。


她衝刺蝟鎮紙笑得傻乎乎,看得邊上打掃書房衛生的阿姨不明所以。


“溜出去幹嘛呢?連個招呼都不打。”


她覺得那個鎮紙就是齊遠,一隻缺愛的刺蝟,尖刺與淩厲不是他的本意,棘手紮人的性格,隻是他被成長環境所逼迫出來的一層保護殼。褪掉那層殼,他隻是一個無比真摯,又害怕與人親近的少年,這種別扭令人心疼不已。


齊遠隻要一想起曾詠那個垃圾,整個人就像一匹被激怒的野獸,凶猛異常,恨不得撲上去將曾詠撕咬成碎片。


齊遠不顧一切、殺氣騰騰地走出院子大門,始料不及的曹敏,看著他孤獸一般的背影,甚至絕望到想哭。


曹敏在曹漢青書房翻找書來看,偶爾間看見書案上,擺著一方刺蝟造型陶瓷鎮紙,呆愣住了,然後腦瓜突然開了竅。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曾窈年不是什麽公主,但他一直在眾人麵前,替曾窈年默默保守著這個秘密。


因為通過了解,她漸漸知道,齊遠是一個別扭的人,愛恨在他身上沒有涇渭。別人對他好,他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別人對他壞,他還是那般玩世不恭的輕狂。


曹敏從沒見過齊遠這副失態的模樣,平時在工作室,他對所有人都凶,就算在曹漢青麵前,也是一副寧死不屈的狂放樣子,完全不知收斂與畏懼。她也被他凶過,可是就算齊遠之前再怎麽凶她,她並不真正感到害怕。


好在她還知道替祝之繁取錢的事打掩護,稍微把說辭“加工”了一番,將地點轉化成了賣零食飲料的小店門口。


曹敏以為自己很懂齊遠,所以當齊遠在工作室專心學習,她像鬼影一樣纏在他身邊,並且毫不畏懼他的惡語相向以及不耐煩的神情。


她沉重地把書包裏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拿,紅藥水和創可貼,在一堆課本和作業本裏尤其紮眼。


齊遠倒抽了一口氣,愣了幾秒,然後瘋了一樣,凶狠痛罵道:“姓曾的是不是他媽找死?活膩味了,還敢在霧城出現!”


感受到他身上消退的衝動,祝之繁接著說道:“她不在小店門口,我們回來比較晚了,估計人早就走了。她在跟那個男的要錢,男的口氣差了點,但也沒說不給她錢。”


曹敏沒什麽心機,還在為剛剛的事不平,她平時就是個話癆,見了齊遠,自然也把這事也說給他聽。


齊遠瞧出不對勁,平時她和曹敏簡直一個鼻孔出氣,好比穿同一條褲衩長大的姐妹,曹敏表現出如此憤怒不平,祝之繁又如何憋得住自己,將悶成一個鋸了嘴的葫蘆。


齊遠跳下桌子,走過來幫她拎東西。


祝之繁費力抬高手裏的兩大袋零食和飲料,笑著說:“買東西去了,晚飯還沒呢,我們先吃點零食,也可以看電視、打牌。”


班主任抽風臨時起意,要抽查班上學生有沒有偷帶違禁的物品或者來學校,曾窈年身為班長需要做出表率貢獻書包。


她好像不太認識他了,更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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