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6)

第七章


◎得到與失去◎


這幾天,祝之繁小鳥築巢似的從外麵銜點東西回酒店。


比如想吃的老字號紅寶石蛋糕,奶油小方一買就是四五個,一個人自然是吃不完的,她就擺在酒店的小冰箱裏,每天早上起來要打開冰箱先過過眼癮;再比如滬城的小籠包和油條豆漿,酒店每日供應的免費早點她看都不要看,起床穿戴齊整,就一頭竄出門去,直奔街邊熱氣騰騰的早點店。


這些家鄉味,這兩年在外倒也不是一點沒嚐到過。她好說歹說,讓席岸非從滬城挖來一家傳統糕點店的總廚,專在遊輪上給乘客們供應中式早點,卻始終做得差強人意,專業廚師缺少街頭巷尾的煙火氣,忒不是那個意思。


除了吃的,還有一些過幾天要準備帶回船上的生活用品和衣物,祝之繁每天出去逛半下午,左右手拎回來琳琅滿目的紙袋。也不盡是給自己買,她還是很有良心的,去逛商場的時候,也給席岸非買了一套zegna的男裝,另外還給他捎了兩本從二手書店淘來的絕版季羨林《糖史》。


席岸非是個生意人,卻喜歡讀書,床頭櫃上總是像模像樣擺著幾本書,薄的、厚的、市井的、學術的,有詩歌、有散文,也讀,大多是阿城《棋王》這種第一人稱偏好的書,席岸非說,看這樣第一視角的,好比自己也過完了一遍那樣的人生。祝之繁有一次去他的房間拿東西,看見他的床頭櫃上居然擺著一本關於黑格爾哲學的演論,才發現此人看書的品味,恰如其人,都是狡猾刁鑽的典型代表。


席岸非的遊輪後天晚八點在滬城港靠岸,雖然他嘴上沒說這趟是專程來接她,但這條從原本從南美洲開來的遊輪,本可不必經過此地,想來到底是他不放心自己,所以還是改了航線,親自捉拿她回去。


江與舟將她送到下榻酒店的樓下,路上二人寡言以對,祝之繁本以為他會在路上說些什麽,畢竟兩人已經五年未見,沒想到他一路專心開車,鮮少出言,就連車裏的音箱都安靜如斯。


期間祝之繁嫌車內氣氛太過凝固,自己動手調出了一段深夜電台,發現電台主持人居然正在向聽眾征集“覆水可收、破鏡可圓”的舊愛複合故事,柏林之聲播放出來的電台BGM煽情程度可堪感動中國,慌忙緊張地關了電台,大有避嫌之意。


“大熱天穿長袖,人人都像你這麽斯文敗類,這世界上賣短袖襯衫的廠家都要欲哭無淚了。江總您貴人多忘事,這麽多年,是不是忘了還我什麽東西?”祝之繁不疾不徐地倚在門邊,故作清閑撥弄自己垂在香肩上的卷發,灑脫將長發往頸後飛揚,“搬出紐約公寓的時候,你送我的東西,我一概沒拿,同樣,我送你的,江總也不該這麽吝嗇克扣。這麽多年過去了,咱們也該兩訖了。”


別跟她提祝之宇,他不配,提到這三個字都覺得髒了自己的嘴。


“明天早上七點半我來接你,寶山離這太遠了,不早點出發,路上堵起來會沒譜。”江與舟沒容她拒絕,幾乎以陳述的形式通知她。


祝之繁大力出奇甩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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