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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交融
思緒就像風暴中的海浪, 無序且繁雜地在曲曼的腦子裏橫衝直撞。
她這話什麽意思？
哦，她是在祝賀我獲得幸福，我的女兒在祝福我獲得幸福。
不對, 她的話好像不是這意思，她是在諷刺我, 她好像跟我的男人有什麽交易。
不，她不是這樣的人, 她不會做這種。
在反複質疑和推翻質疑中，曲曼的腦子終於有了一絲清明, 她遭受了巨大的精神衝擊, 有些支撐不住, 往後退了一步。現實扔在她臉上，但她仍然不願意麵對, 她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再一次問道：“雲苒，你……你在說什麽？媽媽……媽媽聽不懂。”
宋雲苒臉上掛著閑適的笑, 沒有開口, 一旁的生日主角站出來了。
“阿曼, 宋小姐體諒你的生育之苦, 所以花錢雇我讓你體驗幸福。”
男人長著一副老實相貌, 一張口卻跟刀子一樣利，他用最簡潔的話語阻止了曲曼繼續逃避。
他還喚曲曼那個親昵的稱呼, 阿曼。
多麽殘忍。
女人一遍遍地呢喃，眼中的紅血絲越來越多，忽然，她猛地睜大眼，吐出了心裏話：“你憑什麽這麽恨我？！”
所以才要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將她推進地獄。
“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是了，是恨。
“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輪椅上的人低笑了一聲，像是覺得這話可笑到極點：“媽媽會不知道？”
雙眼開始充血, 喉嚨裏卡出一聲兩聲無意義的音節, 每一聲都像是鏈鋸卡在木頭那樣的生澀, 苦悶, 進不得退不去, 仿佛要壞掉。
曲曼：“！！！”
曲曼想不通：“把你送到宋家我也很心痛啊，但你跟著我是沒有出息的，你去宋家過好日子，然後用宋家最不缺的東西換我一點生路，這不是很好嗎？這樣對我們都好，不是嗎？”
眼角的細紋簌簌抖動，眼中一會兒瘋癲發狂一會兒空洞虛無，如此反複，在某一時刻，終於獲得了某種平衡。
“你為什麽……”
曲曼又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曲曼其實不是很理解：“為什麽會這樣的恨呢？我頂著巨大的壓力把你生下來，在最艱苦的日子裏也沒拋下你，你知道你小的時候有多少人像蚊子盯肉一樣盯著你嗎？他們要我把你賣掉，可我沒有，我死也要護住你。不過是把你送到宋家去，不過是每年找你要一點錢，你就這樣恨我？”
“你做的？”她問女兒。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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