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墨似檀妝》第4章

謝長安掩唇笑著,謝檀垂著眸子手上,眼底掠過一絲譏諷。


她謝長安安的什麽好心,她一清二楚。上一輩子她吃過的虧,這輩子不加倍返還給她,對不起她重生這一世!


“那好罷,真是拿你沒辦法,倘若你日後還這般貪玩,看你夫君怎麽收拾你。”謝檀揚眉一笑,溫柔的語氣卻讓謝長安從足心生起一陣寒氣。


少女一雙剪水秋瞳靜靜的看著謝長安,如同一隻初醒的大蟲無動於衷的看著謝長安在她麵前蹦躂,甚至還有些嘲弄。


謝檀抬手挽了一下頭發,露出手上的一隻翡紅玉鐲子。


謝長安看見那隻玉鐲子,眼睛都發直了,大房太太管家就算再關照她也不可能會給她這樣好的飾品。


她攥著手,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隻鐲子,尖長的指甲陷進手心,直到謝檀放下手寬大的袖子遮住了鐲子,她才鬆了手指,抿了抿唇柔柔的調侃道:“阿檀怕是想嫁人了吧?”


謝檀把謝長安的所有神情都看在眼裏,心中微諷麵上卻是笑得眼睛眯眯還俏皮的歪頭道:“長安才是思嫁的人呢。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那日我在長安的紙簍子裏翻出來的信紙上,蠅頭小楷一手好字,在京城的貴族圈裏,可沒有幾位小姐能寫的出來呢。”


這首詞改自教坊,流傳坊間,民間女子和坊間女子都十分鍾愛於這詞。隻是作為家教嚴謹的千金小姐,書信中存有這種詞是萬萬不得的。


說輕了是仰慕之情,往重的說就是存有私情可是要浸豬籠的。


她的話音落下,謝長安的一張臉已經煞白了,比失血的謝檀還要蒼白,身子都顫了起來。


謝檀冷冷一笑,這首詞還是上一世從慕容長嘯的金絲楠木匣裏看到的,一張微微泛黃的印蘭信箋上,那手蠅頭小楷是她最熟悉字跡。


相對於謝檀的無動於衷,謝長安則是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謝檀是從何得知這首詞的。


紙簍子每次她用過紙後,她都會讓嫦妍清理幹淨,除非是……謝長安瞳孔猛地一縮,看了一眼身後五步開外的嫦妍。


謝檀輕笑了一聲,上前挽起謝長安的手,正當謝檀回眸看她的時候,謝檀看似不經意一般瞥了嫦妍一眼。這一行為落在謝長安眼裏,令她更是篤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謝檀輕柔的拉著謝長安往門口走,一邊拉著一邊撫慰著她道:“哎呀,姐妹間開開玩笑,長安你別那麽緊張。你不害我,我又怎麽可能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謝檀的話輕輕的,卻如同千斤沉的秤砣落在謝長安的心上。身側的少女仍是溫婉柔弱的模樣,加上額頭上的一層紗布,則更像是個好欺負的小姑娘。


謝檀不可能會知道今天的事,大概是我有些心虛罷。


謝長安呼了口氣,安慰了自己一番,隨後又勾起了一抹笑容。


有什麽好心虛的,我沒有爭氣的父親,隻能靠我自己的手去爭。謝檀,你享受了這麽些年,也該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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