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6)

第二十七章


距離婚禮已經過去六日。


天氣晴朗,舅舅的身體好了許多,茶坊生意也逐漸走上正軌,仿佛生活的一切都很順遂。


唯獨讓柳遙有些困惑的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成親當日的經過。


好在柳遙雖然不記得了,但他身邊的人卻都還是記得的。於是紛紛安慰他說,可能是他當晚酒喝得太多,所以才不小心忘記了。


連自己的婚禮經過都能忘記。


柳遙忍不住撓頭,這世上大概不會有比自己更糊塗的人了。


清晨,香茗茶坊內。


因為臨近盛陽節,街上多了不少行人,連帶茶坊也變得比往日更加熱鬧。


樓下似乎有書生在吟詩作對,飄飄渺渺的詩句聲傳到一樓雅間,似乎是,撩亂春愁如柳絮,依依夢裏無尋處。


“都已經死了人了,難道宴城官府就這麽放任不管嗎?”柳遙皺眉問。


崔憐兒撇了撇嘴,“上頭大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平日最討厭神神鬼鬼的事情,就隻叫衙役過去轉了轉,之後便再沒什麽說法了。”


祭品……


“也對。”柳遙接過熱茶,笑了笑,將那點胡思亂想拋到腦後。


“好。”柳遙無奈點頭。


“大哥睡糊塗了吧?”聽到他的小聲念叨,對麵崔憐兒笑著幫他斟茶,“青天白日的,怎麽可能是在做夢。”


有時候就是這樣,之前在茶坊聽到關於雪煞的事情,柳遙半信半疑,其實並沒有覺得有多害怕。


柳遙暗自警惕。


好在妹妹崔憐兒剛搬到姑婆家裏無事可做,便幹脆過來陪他,順便幫忙試吃茶坊新做的點心。


“應當不會,”柳遙安慰她道,“九橋村已經十幾年沒舉行過活祭儀式了,裏正也不會答應的。”


被打斷思路,柳遙笑容無奈,“我都已經成親了,怎麽可能去當祭品。”


說到夢,崔憐兒忽然蹙了蹙眉,仿佛有什麽心事,好半天都沒有出聲。


柳遙扶住額頭,感覺自己也在一場看不到盡頭的幻夢之中,無論如何也無法醒來。


“總之你記住了,如果哪天有誰找你去做祭品,你說什麽也不能同意!”


柳遙眉頭微皺。


“這麽多?”柳遙略微驚訝。


天色漸漸黑沉,隻有柳遙一個人走在路邊。除了偶爾有馬車路過外,兩邊幾乎看不到多少行人。


崔憐兒放下手中的點心,望了望四周,終於壓低了嗓音。


如今迎著冷風走在黑暗裏,卻忽然後知後覺升起了絲恐懼。


“都是死在睡夢裏的,”崔憐兒臉色發白,像是想起了什麽極恐怖的事物,“聽他們說,應該是鬧了雪煞。”


庚林村距離九橋村有一段距離,位置更靠近北方,但同樣歸在宴城的管轄範圍內。


因為客死異鄉,冤魂不散,所以常常會在大雪過後出現,誘使村人在睡夢裏獨自走進雪裏,以至活活凍死。


“怎麽了?”柳遙疑惑問。


這幾人他都認得,正是經常在宴城西街鬧事的地痞無賴。


剛接手茶坊不久,柳遙對許多事務都不算熟悉,隻能從最簡單的記賬開始學起。


徐伯擔心他路上出事,特意給他雇了輛馬車,卻不想中途馬車壞了,柳遙


隻能下了車獨自回家。


“你有沒有聽說,最近庚林村那邊出了大事,接連死了四五個人。”


崔憐兒輕歎口氣,“可惜了那姑娘,如果換成是我的話,寧可同歸於盡,也絕對不會去當那勞什子的祭品。”


夢。


因為要考慮重新翻修一樓雅間的事,柳遙直忙到很晚才回去。


來人一共有三個,都是一十出頭模樣,容貌還算端正,就是舉止有些輕浮,原本正晃悠悠走在路上,見到柳遙頓時停住了腳步。


當然,也有人說雪煞根本就不存在,那些凍死的人僅僅隻是睡糊塗了,所以自己走出了家門。


如果真死了四五個人,沒理由宴城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也不行,”崔憐兒伸手將他拉住,“你脾氣那麽好,說不準人家隨便求你兩句就答應了。總之你離這件事遠一些,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許摻合進去。”


這個詞實在太過遙遠,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和他扯上什麽關係了。


“誰!”似乎有人影出現在路邊,柳遙驚得險些從地上跳起來。


“這可說不準,”崔憐兒愁眉苦臉,還是覺得擔心,“庚林村離九橋村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誰知道雪煞會不會跑到咱們村子裏來。”


想到此處,柳遙眉心莫名刺痛了下,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還有那裏正,也是個糊塗性子,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就聽村民的建議說要祭水神,求水神的庇佑,結果送進河裏的姑娘淹得半死,那雪煞依舊還是在夜裏害人,弄得人心惶惶。”


倒不是說九橋村的裏正有多良善,單純是因為裏正邢傅林慣會息事寧人,連止戈山上偶爾出現的陰兵都不肯解決,怎麽可能去碰活祭這種事。


雪煞是邊關附近傳說的一種邪物,據說是凍死的外鄉人所化。


最近不知受了誰的指示,隔三差五便要來茶坊尋事,好在徐伯態度強硬,找來相熟的衙役很快便將幾人趕走了。


誰想今日就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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