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轉過身去，一字一頓地道：“爹爹且安心地去吧，爹爹的白事兒子定不會怠慢了。”
鳳父大吃一驚，他絕想不到原本事事依從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兒子居然不顧他的死活。
這混賬商靖之到底給兒子灌了什麽迷魂湯？
商靖之亦大吃一驚，雖然他料定鳳父隻是口中說說而已，不會當真撞死，但鳳父所言，無疑捏住了鳳長生的七寸，鳳長生是其雙親仗著所謂的孝道，用給顆甜棗，再給一頓棒子的方式撫養長大的，竹初見鳳長生，盡管其母命其自盡，其父對其拳打腳踢，鳳長生多是自責，鮮少怨懟。
眼前這個鳳長生無異於脫胎換骨了。
鳳母見狀，哭嚎道：“孩他爹啊，我們這麽多年來，以為自己養的是孝順兒子，豈料哪裏是兒子，分明是白眼狼啊。”
鳳父長歎一聲：“我們沒短了他的吃穿，何處對不住他了？”
鳳母哭得愈發厲害了：“是我不好，沒把他教好。”
以前，鳳長生見不得娘親哭，娘親一哭，他便“噗通”跪下，甚至是自扇耳光。
鳳父厲聲道：“長生，你真要害死爹爹？”
鳳父、鳳母當即攔住了鳳長生與商靖之的去路。
鳳父急聲道：“倘使你娘親並未服用‘生子藥’，你是否會是個正常的兒子？”
鳳長生發問道：“既是如此，爹爹想生兒子亦理所當然，娘親何故處處針對柔娘？”
而今，他非但不想自扇耳光，反而笑出了聲來。
商靖之答道：“全憑長生做主。”
“或許是，或許不是，這已不重要了。”鳳長生將自己的五指嵌入了商靖之指縫，繼而仰首望著商靖之道，“我已接受自己的身體了。”
他牽了商靖之的手：“靖之，我們走吧。”
鳳母理直氣壯地道：“我不過是想生個兒子，我何錯之有？”
當時，他深信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聽從父母天經地義，從未想過違背父母的意思。
鳳父對於鳳長生所言，全然不感興趣，直截了當地問商靖之：“這聘禮，你是給還是不給？”
“娘親唯恐小娘——啊，不，已不是小娘了，爹爹已將她送給靖之了——娘親唯恐柔娘先娘親一步生下兒子，會威脅娘親正室之位，遂服下了‘生子藥’。見我生下來異於常人，娘親本打算將我掐死，但又怕接下來生不出兒子，故而改了主意，決定生出了兒子後，再處置我，然而，事與願違，我都長至一十又七了，娘親還未能生出兒子。”鳳長生雙目潮濕，“我喚你一聲‘娘親’已仁至義盡了，望你勿要再得寸進尺。”
而現下他將自己當做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父母的牽線木偶，多虧了商靖之。
鳳長生失笑道：“倘若外祖母希望娘親是個兒子，娘親作何想？”
鳳長生奇道：“倘使爹爹將自己撞死了，害死爹爹的當然是爹爹自己，與我何幹？”
鳳父驚詫地道：“生子藥？”
“娘親不是想生兒子，娘親想生的是自己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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