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膩，我可吃膩了。”
“敗家子，有肉吃還覺得膩，你不知道咱們快沒錢了啊。吃一次牛肉，咱們得餓好幾天。”
李庭哼了一聲：“二姐可真是的，爹上門了，就給那麽兩個錢，當是打發叫花子呢。”
“要不是你非要去賭，咱們哪兒至於連個牛肉都吃不上，你可是足足輸了四十五兩銀子啊。就算牛肉一兩銀子一斤，咱們也夠美美地吃好久了。”
“一兩銀子一斤的牛肉算什麽，那些貴人們吃的魚翅燕窩才叫貴呢，二姐可真行。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想著勻一點出來孝敬孝敬你。”
“行了，別盡說你二姐了，別忘了當年咱們家是怎麽對她的。”憑心而論，李鐵明覺得如今李葉秋還願意養著他們父子倆已經是很有良心了。再說了一個月五十兩銀子對於莊戶人家來說，真不算少了。
養父養父，養了才能算父親。
就他們那個養法，養十個都花不了五十兩銀子。
一說當年，李庭就沒話了。母親是怎麽苛待她的，他心裏一清二楚。可是他卻隻想著能一親芳澤，哪裏有管過她是否餓肚。
父子倆於這點上終是心虛的。都不是大奷大惡之人，犯犯懶，犯犯貪那是人類的本性。
於是一頓飯總算平平安安地吃完了。沒了銀子，父子倆心中都煩，也就歇了淫樂的心思。父子倆打發了小花兒，湊到一起，開始商量怎麽辦。
李庭道：“爹，現在沒銀子了可怎麽辦才好嘛！”京城就是京城，連賭博的玩法都比臨水鎮多樣得多，他正在興頭上呢，沒銀子哪成。
李鐵明道：“你沒聽那門房說嘛，你二姐出門去了，你讓我怎麽辦？依我看，如今家裏有吃有喝有女人，你就安安份份地再等些天吧。”
反正還有二兩銀子，省著點，日子也就過去了。
他的要求一向很不高，當初董月蘭那麽節省，他不也一樣過來了嘛。
現在頓頓飯有肉了，就這生活水平，都不知道甩村裏人多少條街。
“這樣就好了嗎？你的要求可真是太低了，不行，反正我過不了這麽窮的日子。”
李鐵明氣得想踹他：“過不了這樣的日子，你倒是去賺銀子啊，天天想著靠你二姐像個什麽樣兒？你不是要考功名嗎？這麽些天我就沒見你看過書。”
李庭不以為然：“二姐夫可是朝中的敬王爺，他隨便說句話，我都能撈個大官當當，還那麽辛苦地讀書幹什麽？你看王俊逸厲害吧，在鎮上就人人都誇。考得也好，中了前三甲。可是那又怎麽樣？不一樣去窮鄉僻壤之地當窮縣令了。七品芝麻官，切，虧他還有臉回鄉。”
這倒也是：“那要不等你二姐回來，咱們找她說道說道這事兒？”
“還是先要一筆錢來吧，不然二姐說我當了官不管我們了怎麽辦？這窮日子我可過不了。二姐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
“當時你不也在嘛，那門房死活不肯說，要不你每天都去問一下？”
“那門房鼻孔朝天的，要去你去。等我二姐回來，看我不教訓教訓他。媽的，拿著個雞毛當令箭，一個看大門的還敢給小爺臉色看，真是反了天了。”
李鐵明也覺得那門房該教訓教訓，便也沒再吭聲。
他以為已經這樣跟李庭談過，他定然會安份幾天的。可是有賭癮的人，又豈是那般容易就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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