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同胞(1/2)

我本來還以為靜海沒看清楚,弄錯了,沒想到靜海忽然沉下了臉,陰沉沉的說道:“別廢話,快把鬼彘連同瓶子裏的酒全給大狗崽子灌下去!”


我嚇了一跳,這老和尚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一眨眼的工夫,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孫祿和靜海交集的不多,對靜海沒什麽好印象,這會兒聽靜海讓我們對小栓‘下手’,眉毛一下子就立了起來:


“老頭,你安的什麽心思?這畜生招你惹你了?你幹嘛非要跟它們過不去啊?”


也難怪他來氣,實在是靜海說的有點不像人話。


先不說鬼彘形貌醜怪,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栗,就說小栓雖然看上去比小柱大了一圈,可兩隻狗崽子是同一天出生的。滿打滿算,這會兒都還不足月呢。


那老白幹是六十八度的,除了昨天晚上給高戰灌了一小半,這會兒還剩下半斤多呢,一般身體素質差點的人喝了這酒,搞不好都得胃出血,更何況是還沒滿月的狗崽子。


見我也瞪眼看著他,靜海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垂下眼皮,用他那特有的腔調冷冷的說:


“要救姓劉的那小子,多半還要著落在這鬼彘身上。如果錯過了時機,我可不能保證,一定就能把姓劉的救活。是救人還是護著這狗崽,你們自己選吧。”


我聽的忍不住嘬牙花子,怎麽又和救瞎子扯上關係了?


關鍵是靜海老丫前後的態度反差實在太大了,這讓我感覺,他似乎又變回了我剛認識的那個靜海。表麵上看起來不是那麽嚴肅,甚至還有些滑稽,可股子裏透著一股陰冷叵測的味道。看他現在的樣子,就差在腦門上寫下四個字——生人勿進。


靜海撂下這麽一句,竟轉過臉去,合上眼睛不再說話。


孫祿看了他一眼,回過頭小聲問我:“現在怎麽辦?聽這老禿子的?”


看著靜海擺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勢,我是真想揪住他,給他兩個大耳帖子。


這老丫的心機不可謂不深,可這個時候來這麽一出,實在讓人說不出的憎惡。


見小柱子命懸一線,我知道再不能耽擱,必須立刻做出決斷。咬了咬牙,一把將狗崽小栓從被窩裏拎了出來。


“哎喲我艸,你小點兒勁,別把它給掐死了。”孫祿邊說邊心疼的把小栓接了過去。


他雖然還不大明白其中的彎彎繞,但也知道,我現在的反應是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不是什麽銅疙瘩、鐵秤砣。但靜海一提及瞎子,我就不能不決斷。


瞎子是人,是我哥們兒,狗崽子再柔弱,到底還是畜生。


人命和狗命之間,哪怕隻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牽連,要在兩者間選擇其一,我也隻能是選人命。


小栓雖然比小柱大那麽一點,可一母雙生,先後落地,又能大多少,撐死了也不過隻有半大貓仔那麽大。


這會兒被孫屠子抱在懷裏,卻是探著狗頭,不斷朝著炕上的小柱子發出嗷嗷的叫聲。


即便是人狗之間不能溝通,我和孫祿也都能看出,這狗崽的反應並不是出於害怕,而是惦念著自己的兄弟。


我們都毫不懷疑,這小栓子要真有它母親那樣強悍的體格,鐵定會為了兄弟,和我們殊死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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