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直到後半夜，邱二爺與三皇子殿下喝得酩酊大醉，方被小廝攙扶著回到玉蘭院。
周氏因為邱若璃忽然找自己，睡得並不安穩。聽到外麵的動靜，披上衣裳，在嬤嬤的攙扶下，忙往外走。
“老爺，今日怎喝得如此大醉？”周氏一麵著急，一麵親自扶著他上床安置，見他醉得難受，遂吩咐丫鬟道：“端盆熱水過來。”
丫鬟領命，不一會便端著一盆熱水進來，攪了帕子遞與周氏。
周氏接過帕子，親自幫著邱二爺擦洗。
邱二爺很少喝醉，周氏自從嫁給他十五年來，幾乎從未見他如此喝醉過，心下不由一陣奇怪。
邱二爺被伺候洗好了，眼底漸漸恢複一絲清明，抬起手衝著屋裏的丫鬟道：“都下去吧，我跟夫人有話說。”
須臾，屋裏守夜的嬤嬤跟丫鬟魚貫而出。
周氏見邱二爺表情如此凝重，隻當有什麽重要的事，靜靜坐在一旁等著他張嘴。
邱二爺喝了口熱茶，眼中隱隱透著得意，望著周氏：“以後對芳姐兒要當做嫡女教養起來了。”
周氏聽得一時雲裏霧裏，她素來對庶女邱若芳並不嚴苛，對她的母親秦氏更是從不立規矩。
如今聽邱二爺這麽一說，周氏腦中第一個湧出的念頭是，難道有人在邱二爺耳中嚼舌根？
麵上不顯，周氏狀若好奇得問道：“老爺，我何時對芳姐兒不好了？妾身不明白老爺這話是何意思。”
邱三爺自知周氏誤會了，紅著一張臉跟周氏說道：“為夫的意思是，三皇子要納芳姐兒為側妃，你這個做嫡母的，從現在開始就要把她當做嫡女教養起來。”
“三皇子要納芳姐兒為側妃？”
周氏暗暗吃驚，遂問道：“老爺，莫不是吃酒吃醉了，三皇子如何瞧得上芳姐兒？”
“各種緣由自然有它的道理。”
說著邱二爺忍不住歎了口氣：“都是玉丫頭倔強，不然以她嫡女的身份，至少是三皇子側妃，興許還會是個正妃。如今三皇子不生氣，還願意娶芳丫頭，這是老爺我的運氣。”
話裏話外不無透著對周氏的不滿，隻覺得玉丫頭如此不識大體，皆跟周氏脫不了關係。
周氏此時一心係在邱二爺透出來芳姐兒要入三皇子府的消息上，並沒有聽出邱二爺話裏對自己的不滿。
她本身就出自宗親，自是比旁人更知道天家姻親都是權利利益交換。
思及此，周氏麵色難安道：“二爺，你如今已是太子太傅，咱們府中三房的兩個姑娘，更是一為六皇子正妃，一為太子側妃，都是太子一方的。二爺，你此刻將芳姐兒許給三皇子做側妃，豈不是告訴滿堂文武，站到三皇子這一邊？”
邱二爺嗬嗬一笑，頗為自得道：“此事你就不必過於操心了，如今你隻需好好教導芳姐兒。屆時出嫁之際先略委屈芳姐兒，暗暗送過去就是，不必上報天家了。”
“二爺。”周氏聞言登的驚得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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