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瓊枝半夜被噩夢驚醒了。
坐起來時,發現吹進屋子裏的風有點涼爽,且帶著淡淡香灰莉的清香。
一夜暴雨,讓暑氣散了七八成。
司瓊枝看了眼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她在夢裏,看到裴誠站在她麵前,對她道:“你為什麽那樣壞?你有拒絕別人的資格,但沒有羞辱他的資格!”
“你憑什麽羞辱人?”
“你長了一張美人皮,底下卻是那樣的惡毒。”
司瓊枝很想要解釋:她拒絕了梁千然兩次了,對方還不依不饒。
若是再輕柔拒絕他第三次,仍是會有第四次。
這樣對他自己是一種消耗,對司瓊枝也是種折磨。
明明是他先糾纏的。既然他好意思糾纏,她憑什麽不能羞辱?
他先送上門的。
不是說先撩者賤嗎?
可她的聲音發不出來,夢裏的裴誠是一張冷漠到了極致的麵容,他字字如刀,刺入司瓊枝的身體。
他說她就像畫本裏的妖物,漂亮的人皮是偽裝,底下其實特惡毒。
司瓊枝推開了窗戶。
雨後半夜的空氣微涼,她深吸了好幾口,這才讓自己清醒點,纏住她的枷鎖也慢慢褪去。
“怎麽會噩夢纏身?”她想,“我做這些事,是毫無感覺的,為什麽夢裏會那麽內疚?”
她羞辱了梁千然,可內疚的對象卻是裴誠。
這是正常人嗎?
司瓊枝覺得不是。
但,算了,不是就不是吧。
她站了很久,直到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晨曦透過了雲層,鋪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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