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心髒(1/2)

幾個小內侍抬著棺蓋,一股濃厚的惡臭味撲麵而來。


李旬忍不住趴在棺槨旁,想看又不敢朝內望去,隻隱隱瞥見陰惻冰冷的手指,他胃裏翻滾,一頓想吐。


竟這樣臭。


這樣的寒冬臘月,屍體腐敗速度該沒有這樣快啊?


“小道士,你麻利點兒。”


這件事情畢竟是他自己擅作主張,他不願意節外生枝,再叮囑宋榆要快之後,便帶著人退了出去幫忙守夜。


殿內隻剩下了她與趙乘徽。


她捂著鼻尖,朝棺槨內探去——


與趙乘徽的眼睛撞了個對照。


死人的眼睛,其實與死魚眼睛沒有什麽兩樣,一板一目,呆呆滯滯,像是別人扣去了靈魂,留下一具軀殼而已。


死不瞑目?


宋榆視線朝下。


珠翠玉亂,發簪淩亂,衣衫不整,但並非被人侵犯過,更像是爭執之後的痕跡,手腕、手臂,泛著紅色的拖拽傷,肩膀處……


宋榆不曉得自己是不是瞎了眼,沈樾舟不過用劍尖刺破一個小洞的傷痕,現在卻陡然出現一個大洞,大洞橫穿前胸,捅破了後背,很明顯是致命傷。


宋榆麵不改色給褪去了她的外衫,一點點褪去。


刀傷。


一擊致命。


胸口大片血跡,染紅了整個外衫,傷痕暴露在空氣中的麵積很大,加劇了細菌的腐蝕,濃水粘糊糊肆意淌著,難怪會這般臭。


宋榆戴好手套,掰開傷口。


一顆小小的心髒外露,被利刃穿透,抽離後留下幾處很奇怪的傷痕。


繡春刀是鋼刀,直來直往,上麵不會殘留倒刺和棱片,而她的心髒上卻像是被切片似的刀鋒給劃過,呈現出片狀的傷口。


一片片,像是一遝紙。


宋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口。


而這時,李旬已經來催了。


“小道士,你到底好了沒,快!”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堂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


“陛下到——”


陛下?


通平帝?


李旬後頸爆紅,腦子裏像是進了水,昏昏漲漲,他想返回催促宋榆,但那明橙色的龍袍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怎麽辦!


這要是陛下得知他私自給殿下換壽衣,會不會將他給砍了!


李旬一頓後悔。


他怎麽就讓那小道士進去給殿下換衣裳呢!


正當他不知是先跪還是先給宋榆通風報信的刹那,通平帝顫微的身子已經抬腳登山了台階。


喪儀內外匍匐一片,山呼萬歲,李旬覺得自己的腦袋搖搖欲墜。


在通平帝快要掀開簾子一腳跨進去的時候,李旬突地一撲,用盡渾身力氣,跪在了通平帝麵前。


“陛下,殿下去的匆忙,年紀輕輕,尚未出嫁……怎的會如此下場,望陛下給殿下撐腰,徹查此事,不要讓殿下白白不明就裏地去了啊!”


畢竟是跟在趙乘徽身邊十來年的老人,說道情急出,勃然愴哭,鼻涕眼淚一把接著一把,看得人莫不傷心。


通平帝輕不可聞地歎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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