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不死(1/3)

她自骨頭裏泛出一股寒意。


她想起來了,在自己夢中所出現的那些人,都不是假的,都不是夢境。


沒有什麽比意識到這一點更加讓人絕望,而更加讓她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枕邊的那個人,正是自己深愛,且深深傷害的人。


他們互相之間恨不得對方消失,所存在即是讓對方痛苦到連呼吸都會變作灼熱的岩漿的存在,她每一日都在窒息當中,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行屍走肉罷了。


在自己被玷汙的那一日,她就已經想到了死,但是那個男人說的話又逼著她不得不要活下去,因為她知道這個事情是關乎著禮僧主家族的命運,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禮僧主家族真正在做什麽。


無論是多麽肮髒,她都必須要堅持下去,她不能讓禮僧主因此受到牽連,所以甚至將所有的權利都攬到了自己的手中。


禮僧主是恨著自己的,當她是一個貪圖名利的女人,但這樣也好,這樣他也不會發現……那些比她更為肮髒的事情。


這種髒活,讓她一個人去做就夠了。


所根植於後裔影子當中的先祖,隻能在這暗無天日裏苟延殘喘著,光明和黑暗,不知何時便這般的涇渭分明,無論是多麽坦蕩無私的人,都無法擺脫這與生俱來的原罪。


她一直都是這樣想著,她的魂靈早已經不複存在,現在的這一副肉體,還是被撕裂成了這麽一副樣子。


這樣的自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唾棄,何況其他人呢?


更何況,是他呢?


在記憶恢複的時刻,她感覺天塌地陷。之前以為的一切全部都破滅了,而自己忍辱負重的一切因果也全部都沒有了。


她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待在這裏的呢?


大概是以一種等待消亡的感覺罷。


這種感覺一直將她貫穿著,直到現在,終於明白了這深入骨髓的痛楚是從何而來。


唯有死亡才能讓她複生。


假如有一天,我連你也失去了,那麽這樣的我,還會有什麽存在的價值呢?


所以請你告訴我,你不在的世界裏,我該如何存活?


“時間到。”低吟深厚的聲線毫無感情的在黑暗中重複著,兩旁佇立良久的白色透明的遊魂立刻湊了過去,在詭異的黑簿上,一個男人用慘白的,近乎枯骨的尖指緊緊夾住一支長長的朱紅色的筆,朝著簿上發出幽藍色的名字上,毫不質疑的劃下一個大大的紅叉。


兩旁的索命鬼立即明白,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這個男人把臉埋在長長的黑袍子裏,一直沒有表情的他卻將嘴角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喬姚兒,吉時已到,我將會親自送你上路。”


大雨滂沱,在懸崖邊上,站立著一位麵色慘白的女子,長發像是溺水的手在掙紮飛舞,淩亂的頭發掩蓋不住她滿臉決然的神色,她忽而感覺到左眼痛的無以複加,她心底一驚,忽而淒然的笑了起來。


她自骨頭裏泛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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