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文文化的現狀(1/6)

中國人文文化的現狀


我先朗誦一首台灣詩人羊令野的《紅葉賦》:


我是裸著脈絡來的,


唱著最後一首秋歌的,


捧出一掌血的落葉啊。


我將歸向我第一次萌芽的土。


風為什麽蕭蕭瑟瑟,


雨為什麽淅淅瀝瀝,


如此深沉的漂泊的夜啊,


歐陽修你怎麽還沒有賦個完呢?


我還是喜歡那位宮女寫的詩,


禦溝的水啊緩緩地流,


小小的一葉載滿愛情的船,


一路低吟到你跟前。


現在是一個多元化的時代,對文學的理解也以多元為好,一個人過分強調自己所理解的文學理念的話,有時可能會顯得迂腐,有時會顯得過於理想主義,甚至有時會顯得偏激。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並不能判斷我的文學理念,或者說我對文學現象的認識是否接近正確。人不是越老越自信,而是越老越不自信了。這讓我想起數學家華羅庚舉的一個例子,他說人對社會、對事物的認識,好比伸手到袋中,當摸出一隻紅色玻璃球的時候,你判斷這隻袋子裏裝有紅色玻璃球,這是對的,然後你第二次、第三次連續摸出的都是紅色玻璃球,你會下意識地產生一個結論:這袋子裏裝滿了紅色玻璃球。但是也許正在你產生這個意識的時候,你第四次再摸,摸出一隻白色玻璃球,那時你就會糾正自己:“啊,袋子裏其實還有白色的玻璃球。”當你第五次摸時,你可能摸出的是木球,“這袋子裏究竟裝著什麽?”你已經不敢輕易下結論了。


我們到大學裏來主要是學知識的,其實“知識”這兩個字是可以,而且應當分開來理解的。它包含著對事物和以往知識的知性和識性。知性是什麽意思呢?隻不過是知道了而已,甚至還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同學們從小學到中學到高中,所必須練的其實不過是知性的能力,知性的能力體現為老師把一些得出結論的知識抄在黑板上,告訴你那是應該記住的,學生把它抄在筆記本上,對自己說那是必然要考的。但是理科和文科有區別,對理科來說,知道本身就是意義。比如說學醫的,他知道人體是由多少骨骼,多少肌肉,多少神經束構成的,在臨床上,知道肯定比不知道有用得多。


但是文科之所以複雜,是因為它不能僅僅停止在“知道”而已,尤其在今天這樣一個資訊發達的時代。比如說我在講電影、中外電影欣賞評論課時,就要捎帶講到中外電影史;但是在電影學院裏,電影史本身已經構成一個專業,而且一部電影史可能要講一學年。電影史就在網上,你按三個鍵,一部電影史就顯現出來了,還需要老師拿著電影史劃出重點,再抄在黑板上嗎?


因此我講了兩章以後,就合上書了。我每星期隻有兩堂課,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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