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黃益庸——生活、知識、責任(1/3)

複黃益庸 黃益庸老師:


讀到了您寫給我的信。衷心感謝您對我的創作表達出真誠的關心。我並不僅僅把您的信看成是寫給我個人的。這封信那麽誠摯地體現了文學界一代人對另一代人的勉勵、期望和告誡。我們的文學事業是多麽需要這種關心!但願我們的文學事業能夠一代接替一代,一代超過一代!


我在創作心理上至今不能克服一種自卑感。我的許多平庸之作都是在對自己的平庸要求下“生產”的。現在標尺提高了,創作對我來說,比以前難得多了。因此我才感到“底氣不足,文學基本功不足”。我要開始“積蓄實力”。


“好高騖遠”的同時也要有點“自知之明”。《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雖有激情,但不夠成熟。《西郊一條街》似乎老練,但有很明顯的模仿痕跡。兩篇作品雖然受到您和某些讀者的好評,其實不能說明我的整個創作水平。我的三十幾個短篇用您的話說,“在質量上頗見懸殊”;用我自己的話說,“貧瘠的土地上偶然生長出一兩株有點價值的植物”。和許多青年作家相比,我絕不是一個有創作才能的人。唯一自慰的是,我還算刻苦,還算認真。我要以我的刻苦和認真,突破我自己現有的創作水平,或曰“超過自己”。


王蒙同誌提出作家學者化的問題,我是很看重他提出的這個問題的。車爾尼雪夫斯基說:“要使人成為真正有教養的人,必須具備三個品質:淵博的知識、思維的習慣和高尚的情操。”我們的古人朱熹也說過:“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兩位學者兼思想家,誕生在不同的國度,曆史年代相距遠矣,卻說出了那麽貼近的話!這是發人深思的。


我認為,作家的學者化,這是當代和今後我們的文學事業對作家的並不算苛刻的要求。我們的許多作家和作者,是開始意識到了學者化的問題的。您在信中提到:“傑出的作家對社會問題的敏感,往往不下於政治家和社會學家。”缺少廣博的社會知識及生活知識,就不會有對社會問題及生活問題的敏感,也就難以產生創作欲望和衝動。


我是一個知識淺薄的人,在生活中我是個乏味的人。愛好極少,一切體育運動從小概少參加,隻在大學裏打過羽毛球。音樂知識幾乎等於零,至今不識簡譜。唯獨對美術較為喜愛,但也僅僅是一般的喜愛,談不到鑒賞。偶爾也翻翻醫書,和我身體不好有關。對美術的欣賞愛好使我在創作中比較注意情境。醫學常識曾為我提供過創作中的細節。作家大可不必附庸風雅,但多才多藝必對創作有益。尤其美術和音樂,與文學是有相通之處的。我是個“科盲”,科學知識也許才能達到小學六年級水平。我想我必須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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