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猶疑了一下,愣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父王卻大方的對我招招手,來都來了,我有什麽好怕的,亦步亦趨的跟在父王屁股後麵,進了祠堂之後,充斥在我眼前的是滿滿的先人的牌位,呈階梯狀一排一排的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頗有一種莊嚴肅穆之感,暗淡的深色調有些壓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父王倒背著手,幽深的目光看著這快要鋪滿一麵牆的牌位,一臉的鄭重,好像此刻擺在他麵前的不是牌位,而是諸位先人都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一樣,莊重又嚴肅。


我不習慣這裏陰沉的氣氛,看了一眼之後就失去了興趣,祠堂不讓女人進來,讓我進來我也不喜歡,而父王也沉悶著不說一句話,終於還是我最先忍不住了:「父王,帶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父王轉向我,話還沒開始說,就先歎了一口氣:「女兒,我知道你怨恨我,恨我不顧你的感受,就把你嫁到遙遠的息國,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覺得我毀了你一生的幸福,對嗎?」


被說中心事,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理虧的是父王,此刻我的氣還沒有消呢,也不甘示弱的說:「難道不是這樣嗎?父王,你好狠的心那。」


父王知道我心裏不高興,但是可能也並沒有料到我會這麽直截了當地說出這麽傷人的話,因為他明顯的愣了一下,我看著父王的眼神更加黯淡了,他說:「我有這麽多的孩子,你覺得我最疼愛的是誰?」


父王緊盯著我,不過確實,父王那麽多孩子裏麵,最疼愛的確實是我,論嫡論長,都是論也輪不到我的,可是從小父王就對我關愛有加,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給我就不必說了,和其他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打架拌嘴,從來也都是向著我的,就連他的妃嬪們對我也是敬讓三分,可以說,在宮裏,我是最橫行霸道的公主,沒有閑人敢惹我。


所以我長到這麽大,沒吃過一點苦,沒受過一點委屈,即便是後來對母親也不再似從前那般,對我確實沒得說,一如既往的寵溺嬌慣。


回想起以前的時光,父王對我百般的好,我的心也軟了下來,作為一個父親,他對我真的是沒得說,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寵愛我,為什麽還要把我弄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我真的真的想不明白,乾脆直接問:「父親,那為什麽還要讓我去和親。」


麵對我倔強的小腦袋,父王指了指麵前的牌位,說:「你看,在這裏,滿滿地都是陳國以前的在位者,身居高位自然是有無數的好處,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要得到的位置,可是隻有真正地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享有多麽大的權力,就要付出多少努力,你的權力越大,相應的責任也就越重。」


我不明白,茫然地看著父王,他繼續說:「你還小,還不懂。父王雖然掌握著很多人的生殺大權,看似是威風,可是每一個決定背後都關乎著無數人的利益,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隨意做事,幹什麽都得為整個國家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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