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雙人》第2章

那一年,各國局勢緊張,為了保我陳國在這樣激流湧動的時代屹立不倒,朝中各大臣聯名上表,希望通過聯姻,來牽製蠢蠢欲動的息國。


於是那一天我出嫁了,遍地的紅妝甚是刺目。也是那一天,母妃第一次為我梳妝。她扶著我的肩,看著鏡中的我:「要好好的,往後便不似在這兒這般快活。」是了,戲本子上的隕落紅顏大多都是宮中女子,而且在我的身邊,戲本子上的故事每天都上演。對於王室子女來說,情之一字可遇而不可求。世人隻看見王宮裏的榮華,卻不知這其中的鮮血,和數不清的冤魂。


臨別之際,我拜別了我的父王,親吻養育我的這片大地,然後我的行囊中多了一抔家鄉的土。漸漸地,車隊離開了王宮;漸漸地離開了王城;漸漸地離開了故土,進了息國的地界。別了,我親愛的母親。


一路的風塵讓我疲憊,骨子裏的傲氣不允許我丟了生為王室公主的端莊儀態。一步一步,走向新的人生。王座上那高高在上的人會是我未來的夫君,我並沒有多少歡喜,因為我知道:無論從哪方麵看,我都是半截身子進了墳墓的人。


然而,老天偏偏閑得很,喜歡捉弄人。大筆一揮,以「陳國公主嫻淑,且才貌雙全。賢王賢德,與公主乃天作之合」的理由,將我塞給了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裏扒出來的王爺。不過,他這樣做實在聰明,竟叫人挑不出來毛病,還免去了我這個大麻煩。正好,他省得心煩,我也落得一個清靜。


隻聽說這賢王除了去王宮朝拜,要不就是待在王府。說是有一次息侯讓他去某某地辦事,他也不去,派管家回了他叔叔的好意,說是偶感風寒,舟車勞頓的,怕身體吃不消。估計是這樣的把戲玩多了,息侯就讓宮裏的太醫去瞧瞧。


太醫剛到王府的大廳,麵色蒼白奄奄一息的賢王被人抬了出來,沒等太醫靠近,他就吐了一口血「如今這般光景怕是下地都難了。」頓時,這太醫七魄就少了三魄,立馬回宮稟報「這回怕是真的。」息侯思索一番,隨後擺擺手:罷了罷了,姑且就放過他吧。哪知道,這太醫回家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後來一拍大腿想起來:「哎呀!這血......那味兒不對啊。」


當然,這是民間的說法,其中也有杜撰的部分,但都八九不離十了吧。總還是有這麽一出的,才有給那些說書人以靈感進行創作。不過傳聞中賢王怎麽比姑娘還像姑娘的,這麽不喜歡出門。想當年,我就算是藏在宮裏採購的車子上也要出去瘋個幾天才好,惹得四哥總說我怎麽比他們還皮,怕是閻王爺喝多了,給搞錯了,我本就應該是個男孩的。


終於,我看見了我的夫君,長得倒是一副書生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表裏如一的人。他喝完合酒後,我乖巧地等他出去到外室招待筵席後,喚來萍兒給我拿點吃食,不曾想她卻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我笑笑,估計她以為我會像尋常女子一般中規中矩地等著洞房花燭夜吧。


早聽聞息國的糕點天下無雙,這幾日為了趕路都沒好好品嚐這人間美味。吃進嘴裏才覺著確實是這麽回事。不知不覺的,就吃了許多。隨後便聽見門口有人道了句恭喜,眼看著桌上的空盤也來不及收拾了,心想他也不會說什麽,就匆匆蓋上了帕子,偷偷地抹掉嘴角的糕點渣子。


「吱呀」一聲,門關上了。我咽了口唾沫,嘴裏還殘留著芙蓉糕的甜味兒,想著要不要待會兒再吃點。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來挑我的帕子,我掀起帕子的一角偷偷地向外瞄了一眼,然後看見那賢王坐在桌邊,撐著塞望著我。那模樣就像是在盤算著把這一頭豬是紅燒了還是燉湯了吃。我第一次體會到被揪住小辮子的無限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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