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章:離別(1/4)

楊愛的才華勾起了錢橫的惻隱之心,那一天他在書房裏拿起了楊愛的那封信,他的獨子進來看見有柳河東君的具名,頓時興奮得滿臉通紅,奔回自己的房間,取來了賣賑那天他得到的一張柳隱的書法,獻寶似的捧給他的父親觀看。


錢橫扳起麵孔教訓了兒子一通,但留下了那張軸書,等待兒子走後,他展開仔細觀看,讚不絕口。接著他又悲哀起來,他是江左文壇泰鬥錢謙益的族侄,又是他的得意弟子,他自認愛才識才,他多麽希望能將自己的兒子造就成學富五車的才人。


可是這個小子卻偏偏不成器,不能詩,不能畫,也不會書法,都十六歲了,還一味隻愛騎馬,舞刀弄劍的。這使他大失所望,常常為此歎息不已。他有種種雅好,收藏名家的字畫,是他雅好之一。總想有那麽一天,他的收藏能壓倒他的族伯老師錢謙益,躍居琴川之首,海內無可比肩。而且希望他的兒子能從他的收藏中得到啟發和熏陶,成為一代大儒。


麵對著楊愛的書法,他又想起了曾想過千百次未想通的問題,為什麽這樣的奇才出自於青樓?老天為何如此的不公平?他憤憤不平地起來,聽見朱阡求見,他嘲諷地一笑,代替那個姓柳的婦人送書來了嗎?就傳話下去:“有請!”


朱阡施過禮,向他致歉說:“柳隱偶染小恙,唯恐寫不出叫知府大人滿意的作品,隻好等待病愈之後,再上書呈教,乞求知府大人寬諒。”


錢橫笑了起來,朱阡兩手空空進來的時候,他就明白了緣由,這段道歉詞隻不過是朱阡的逃避之詞。早就聽說,那個刁婦個性驕傲,她不願意就範,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聽說朱阡要回京城,不必得罪他,給他一個順水人情豈不是更好。等待他走了半年一載,他還不能找個更好的借口趕走那一個女人嗎?他既可以得到幾社文士的好感,還能博得一個愛才憐才的美譽,何樂而不為呢?


“無妨,無妨,本府已經見過她的詩書,確實是小有才氣。”他說。


又把他如何如何去說服縉紳、鄉賢,取得了他們同情和諒解,才得以取消前議,向朱阡渲染了一遍,儼然是當今的伯樂了。突然間他又來了個轉折,說縉紳眾議一致,勒令她停止參與文會唱酬和出售書畫。


他說到這裏,加重了語氣:“若有違逆,書畫沒收,本府將采取圍堵的措施,以維護我郡邑的風範道德。”


“流氓!惡吏!”朱阡在心裏詛咒著,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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