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哥，你在江湖上混，可曾聽說過這一個人呢？”楊愛問道。
老大開始流冷汗了，在多少個睡夢裏，他叫著母親這個親切的稱呼哭醒了過來。他是母親的生命，母親的依持，他明白母親沒有了他，是不能活下去的。可是他是打傷了工頭逃出來的，有家不能歸，出於無奈，隻能在江湖上闖蕩糊口。
他活著也是為著有一天能見到母親。母親啊母親，你究竟在哪裏呀？他想申辯說，他並非忘了母親，多少次他曾悄悄回到陽澄湖，去探望母親，可是他不敢走近母親的茅屋，害怕被人發現。雖然沒見到母親，隻要茅屋在，他心裏就有一種安慰。
他還想對楊愛說，他最後一次去探望小茅屋時，看見茅屋正在燃燒，黑紅的火焰，像似毒蛇噴吐的火舌：“阿媽！”他高叫著，撲進了水裏，向茅屋爬了過去。
他爬到了火堆邊，除了化作灰燼的茅草和還在冒煙的殘骸之外，什麽也沒有看到。他在灰燼邊坐了一夜，直到東方發亮，他才又滾進了湖裏，上了兄弟們來接他的船。楊愛提起了他日思暮想的母親，他真想立即撲過去，跪倒在她的麵前，求她指引，告訴他，他的母親在哪裏？
可是他疑惑了，坎坷的遭遇給了他教訓，不能輕易相信一個人，即使她就是放他逃出周相府的楊愛，時隔數年，現在她又為何女扮男裝，來到這澱山湖上？或許她接受了官府的收買，專門來偵察他們行蹤的？也許他的母親已經落入了官府之手，想利用他的母親來作釣餌，引他上鉤。
他想到這裏，麵前的這個白麵書生也變成了猙獰麵目的惡煞了，突然他感到五髒俱裂的疼痛，他像老鷹抓拿小雞那樣抓住楊愛的前胸，一下就拎了起來，用壓低的怒吼問道：“快說！母親，那個人的母親，她在哪裏？”
楊愛怒火中燒，掄起巴掌，朝他的麵頰就是一記，罵道：“哪有用這種粗野的態度來對待救過你母親命的人？阿根，你不要再演戲了，快放開手！”
阿根無力地鬆開了手，往矮幾上一坐，兩手插進頭發裏，懊惱萬分。
“你認出了我，我也早從你說話聲音中認出了你。”楊愛輕輕地說。
“你還不知道吧，那年你們母子星夜逃走之後，我幾乎被處死，這些事一時間也說不完。你母親和你散失後，找你找得好苦，前不久在萬千湖，你母親的漁船被風浪打碎，她漂在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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