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東方婧的手又不由顫抖了一下，額上滿是細汗，而躺在床榻上的樂嬪，身子也不易察覺地顫了顫。
“請恭王妃先保小的！”李德安又硬著頭皮說了一遍。
樂嬪也不知怎的，原先已經差不多止住血了，突然間又不知什麽地方出了問題，鮮血再次噴湧而出！
東方婧麵色一驚，慌忙再去找出血點。
李德安見她沒有應承，又咬著牙道：“恭王妃，您是明白人，可千萬別拿老奴的話當耳旁風啊！”
“你千萬要記住，先保小……”的。
“閉嘴！滾出去！”李德安最後一個“的”字還沒說出口，東方婧便扭過頭來，目光死死盯著他，聲音狠絕道：“樂嬪娘娘是我的病人，我想保誰便保誰，用不著你三番四次來提點！滾出去！你若是妨礙了本宮施針，本宮就是死也要再拉一個墊背的！”
李德安被東方婧的氣勢震懾住，翻了個白眼，隨即便快步朝著偏殿外頭溜去！
李德安一走，床榻之上忍了許久的樂嬪這才啜泣出聲，扯著東方婧的衣袖，咬唇道：“挽雲，你告訴本宮！為什麽會這樣？！陛下為什麽要這般對待本宮，本宮是想著爭寵，本宮確實不是善良之輩，可是本宮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本宮愛他！他今日這番話算什麽？他拿本宮對他的感情當什麽？！”
樂嬪拚命搖頭，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我早說過，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是不值得女人傾心相待的。你找那麽多借口，不想用剖腹取子的法子將孩子拿出來，不就是因為擔心肚子上以後會留下一道傷疤麽？你擔心陛下會因為那道傷疤不再寵愛你！嗬……”東方婧禁不住冷嘲出聲，“可惜陛下對後宮中的女人都一樣，沒有真正用心的。他這會兒之所以站在外頭，關心的隻是小皇子的生死而已。這樣一個男人，真的值得你以命相博麽？”
“不！他不配！他不配——”
樂嬪低吼出聲，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淚眼朦朧，她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眸，死死望著東方婧，咬唇道：“挽雲！你動手吧！就照你的法子，剖腹取子！隻要本宮和孩子能活下來，留多大的傷疤都無所謂！本宮真可憐，直到這一刻才明白，陛下的寵愛都是假的，隻有命才是自己的！”
東方婧輕歎一聲，“娘娘能想明白就好。娘娘下半身的出血點越來越多，宮口又閉合了，我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況，不能再等了，我必須現在就幫娘娘將孩子剖出來。我已經給娘娘用了麻沸散，但傷口會很大，難免還會有點疼……娘娘要忍一忍。”
“忍！本宮當然能忍！”樂嬪苦笑出聲，“還有什麽痛能比陛下一具‘保小不保大’來得更加令人心痛呢？！”
東方婧微微有些同情這個女人了，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堅強一點。
隨即，她便接過冬梅遞過來的銳利小刀，又穩又準地在樂嬪的腹部劃開一道七八公分長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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