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亭內,見江昀傑沒有跟進來,蘇刃玦沒有太大的意外。


他相貌溫雋,笑時更是如沐春風,站起身來,十分溫潤有禮請江幸玖落座,又親自給她取了支杯盞,斟滿了花茶,舉手投足間都是矜貴與優雅。


“夫人來見我,可是因著簫平笙的處境。”


江幸玖雙手接過茶盞,月眸笑彎。


見她沒接話,蘇刃玦溫和一笑,姿態隨意,一點都沒端兵馬大元帥的架子。


“當年他還未受封護國大將軍之時,曾身負重傷險些喪命,那時受到的風浪,可比而今要嚴峻的多。隻要他還能帶兵打仗,就不會被那些耳食之論所累,夫人不必太過緊張。”


“隻怕是,眾口鑠金,而今邊關戰亂全依仗他,這些言論與他來說無關緊要。”


江幸玖將茶盞輕輕擱在桌沿,“等到他日戰事一平,他的價值一收斂,這些沉壓起來的悖論,它的負麵作用,就會十分顯眼了。”


蘇刃玦笑意微斂,默了兩瞬,溫聲開口。


“恕我直言,過後的事情,誰都無法定論。”


也許,等戰事一平,簫平笙會敗,那他定然是毫無活路了。


他若是勝了,回到帝都城,那些嫉妒他忌憚他的人,還會更加變本加厲,但到那時,簫平笙會反擊,無需旁人費心。


而他功績赫赫,兵權在握,若是反擊的厲害,引起皇室的忌憚,也是順理成章的。


不管怎麽說,他都沒辦法安穩無憂。


每個朝代功高蓋主的武將,都是這樣的宿命。


“我今日來找王爺,首要是因著,厲王和秦氏。”


她一說厲王和秦氏,蘇刃玦便怔了怔。


兩人相對而坐,對視了片刻,蘇刃玦眼底的驚愕漸平。


“他……與夫人說過。”


“厲王的身世嗎?”江幸玖微微點頭,“說過的……”


“我郎君當日替秦氏和厲王隱瞞,不論是出於什麽原因,到底是放了他們一馬,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很大的善舉,厲王和秦家,是該記他恩的吧,是不是?”


蘇刃玦眉心扭曲了一下,神情不置可否,覺得這話,說不上來哪奇怪。


見他沒接話,江幸玖清淺一笑。


“的確,他欺瞞先帝,實則是重罪,但王爺您當日,明明也知道這事,卻沒有稟明先帝,您與我郎君的做法,不也是一樣的嗎?”


“咳咳。”


蘇刃玦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斟酌開口。


“夫人,我沒將這件事稟明先帝,是因為當時的時局不適宜再大動幹戈。再者,厲王和秦家,沒有做出什麽大逆不道之事,也是看在與厲王多年的表兄弟情分上……”


“王爺有這麽多的理由,去隱瞞這件事,難道覺得,就可以撇開欺瞞先帝的事實嗎?”


蘇刃玦啞然,薄唇抿了抿,沒再吭聲。


江幸玖月眸淺彎,接著道。


“您有這麽多的理由,可以維護厲王,我的郎君呢?他與厲王和秦家交情並不深,卻還是這樣做了,難道不能稱之為一時心軟,不能稱之為善舉?”


蘇刃玦舔了舔唇,溫笑頷首。


“夫人說的是,是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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