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還有些事,得出府一趟,你用過膳早些歇著,不必等我。”


江幸玖捧著桃花小盞,一雙月眸清澈澄明,淺淺抿著燕窩粥。


“會很晚嗎?”


簫平笙站起身,大掌搭在她發頂輕輕揉了揉,眉眼帶笑。


“不會很晚,但你也不必等。”


江幸玖輕聲應了,目送他離開。


天色如潑墨,廊下的貢紗燈已點亮,主仆倆下了廊橋,簫胡才低低開口。


“屬下去時,珣王和秦側妃在府裏,便在偏廳等了一會兒。”


“這麽晚還在秦府。”


迎麵的夜風溫熱,簫平笙神情語氣皆淡漠,為這夏夜平添了幾分涼意。


簫胡點點頭,“自打懷王敗了,厲王又指天發誓無心帝位,珣王在朝中行事便活躍了一些,尤其與秦府走的是越來越親近了。”


“算日子,秦家四郎與忠勤伯府陳家的六姑娘,好事將近,也就在這個月末了。秦府最近在籌辦喜宴的事,秦側妃回秦府的次數也頻繁了些。”


簫平笙低嗯一聲,右手搭在左腕上轉了轉,指尖無意識捏了捏掩在袖中的腕繩鈴鐺,嗓音低沉。


“聖上也病了些日,他這時候活躍,心思倒也不加掩飾,怕是心中覺得,對帝位勢在必得。”


簫胡默默聽著,點了點頭,“朝中許多大臣也是如此認為,有些已經與珣王搭上了線,但是大多數,都還在觀望。”


敞庭裏已經備了馬車,深夜去秦府,自是得低調。


簫平笙掀袍上車,彎腰進了車廂。他坐穩後,馬車徐徐駛出將軍府。


簫胡坐在車轅上,耳聽車廂內漂出一聲清淡低微的呢喃,車簾一卷,便煙消雲散。


將軍似乎說的是……


“聖上病的,夠久了。”


尃帝的咳症的確拖延已久。


從初春乍暖還寒時,一直拖延到盛夏,本是無關緊要的小毛病,起先以為受了寒,吃些藥就好。


而後吃了幾日藥,不見好也不見重,便也沒放在心上。


誰知入了夏,甚至有越發壓抑不住的意思,早在幾次早朝上,許多大臣便已經有了疑慮。


聖上已過知命之年,如今龍體抱恙,無論是大病小病,都足以讓人提心吊膽,引起朝局動蕩。


這個時候,行為作風突然勤勉嚴謹起來的珣王,便格外的紮眼。


所有人都仿佛預見,他入主東宮已是遲早之事。


這日早朝上,有諫官提起如何處治宗人府裏的懷王,此事已是每日早朝慣常要拿出來爭論的話題。


按照律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意圖謀反的皇子,應當與叛臣同罪論處,齊國公與世子已經伏誅,懷王也應當斬首。


可那畢竟是尃帝的兒子,尃帝下不了狠心,誰都沒位份逼迫他去殺自己親兒子。


但不能逼迫歸不能逼迫,懷王該處治,還是得處治。


尤其,如今朝堂風向變了,一部分大臣已歸順珣王,尃帝對懷王的仁慈與猶豫,自然令珣王頗不是滋味。


於是,朝堂上自然就出現了,敢催促尃帝盡快斬殺懷王的聲音。


這一日早朝,麵對一大半複議''誅殺懷王''的大臣,尃帝終於怒急攻心,當殿咳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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